聽著墨涼的話語,杜母頓時啞口無言。

在這大晉朝打敗神醫谷的人屈指可數,之前剛剛發生的事更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,有了墨涼的提醒,她又怎會還想不到江溪是誰?

之前她撿到江溪的時候,江溪渾身是傷,可這兩日來江溪剛醒就已幾乎是行動如常。

她只以為江溪是皮厚皮糙肉厚,如今看來,不過是人家深藏醫術,暗暗觀察他們一家的所作所為罷了。

“你……你可是自齊河郡而來?”唯有旁邊的杜扣弦仍舊有些不敢相信。

不過這會兒有墨涼在,已經完全不用江溪再動嘴皮子了。

“怎麼?難道你們救她時,不是從齊河郡的方向救的嗎?”莫良看熱鬧不嫌事,大膽對著杜庫軒挑了挑眉那樣子,要多少錢點?有多少錢?

不過此刻的杜扣弦哪還有與墨涼繼續爭執下去的心思,他抬眼看著不遠處的江溪,直到此時,才感覺到自己之前是有多麼的傻。

齊河郡的漱玉坊,那是多少人慕名前去求醫的地方,就因為之前他們漱玉坊的新東家一舉打敗了神醫谷的親傳弟子。

可他卻有眼不識泰山,之前還跟江溪說若不是因為她臉上受了傷,便會納她為妾的話。

他的母親因何非要他娶王遐邇他心知肚明,可擺在他們面前的,不就是個活生生的富婆嗎?

那漱玉坊自從打敗了神醫谷之後,已漸漸有名滿大晉的趨勢。

那王遐邇尚且只是齊河王家的旁支親系,即便是有些錢財,又怎能與漱玉坊這樣前途無量的大藥房相比。

他們哪裡是撿回來了一個破爛玩意兒,這是撿回來個財神還又被他們親自趕出去了呀!

杜母也顧不上面子不面子的了,趁著江溪還站在不遠處,掙扎著就要撲上去給她磕頭。

“是我老眼昏花,不認識您的樣子,對您做了那麼多的錯事,把您賣給衛家做媳婦差點害了您的性命,還請您原諒我這昏頭昏腦的老太婆啊~”

這些話能從杜母的嘴裡說出來,江溪倒是有些意外。

畢竟之前杜母對江溪那可是哪哪都看不上眼,如今一聽她的那點小身份,就給嚇成了這樣,江溪感覺多少是有點誇張了。

“不至於。我只是一個小小的大夫,還不至於受得您給我下跪。”江溪趕緊閃身走到了一邊。

既然她已經不想跟杜家扯上關係,什麼原不原諒的也就不重要了。

更何況她那點小背景,連她自己都沒看上眼,杜母能做到這般,也不過是奢望自己能多少施捨她些銀錢罷了。

從本質來說,沒有任何意義。

江溪雖然不在意,可杜母的話卻讓墨涼的臉色瞬間冷了下來。

“你說你把她賣了,還差點害了她性命?”

怪不得他剛才見到江溪的時候,看她衣衫破舊還髒兮兮的,滿臉的汙垢一點都不像是修養了幾天的模樣。

反倒很像是剛剛從哪個魔窟裡剛逃出來似的。

之前即便江溪穿著沒有那些高官貴婦們穿的好,可起碼也是整整齊齊乾乾淨淨的。

現在這個樣子,明顯不正常。

也怪自己不夠細心,竟然只顧著亂說話打岔,沒有觀察到實質。

“我……我……”杜母眼看墨涼那雙眼睛跟要吃人似的,頓時嚇得也不敢跟江溪再繼續求饒了,瑟縮著躲到杜扣弦的身側,連話都不敢說了。

與銀錢相比,那還是命重要,這一點杜母還是能分辨地清楚的。

只是她低頭看看地上,被自己摔的粉碎的琉璃瓶和那些早已不知所終的“無價之寶”,感覺自己的整個心肝肺都在顫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