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溪聽了一半,就覺得很不可思議。

“鎮遠侯府的人,他們也敢攆?”

很明顯,那些關於林翠花和江溪的謠言,是聚成閣故意放出去破壞知味軒名聲的。

如今看來聚成閣的新掌櫃倒真的是很有兩把刷子,這明顯是已經跟劉疆達成共識,連官兵都出動,要一起對付他們了。

可方侍衛是鎮遠侯府的人,怎麼說鎮遠侯也是朝廷武侯之中舉足輕重的存在,怎麼一個小小偏遠地方的官兵都敢對他吆五喝六,這太不尋常了。

方侍衛看了看自家公子的臉色,囁喏了半天才說道:“侯府那邊也出事了。”

“您給公子開的針法和藥劑,我們前幾日送往府上去了,可遲遲沒有迴音,治療之事現在也是公子一人做的決定。”

“前天那人跑回來,帶了老爺的話來,那江家已經開始對侯府下手了,讓我們在這邊小心行事,老爺自身難保,其他的也顧不上了。”

“江家?”這兩個字,江溪一直牢牢記在心頭,雖說早晚有一天她會親手討回自己的東西。

可卻沒想到,事無常態,這兩個字最近竟是如此頻繁地出現在了她的生活之中。

先是郭星南,徐懷之,後是方雁回,她甚至都不用懷疑,範煙槐的書院能被劉疆如此輕易的查封,必然也與江家的動作有關。

要知道,範煙槐也曾是京中為數不多的,反對江家的讀書人。

若非大晉朝重文,範煙槐又沒有官銜在身,怕是早就被江家啃得骨頭都不剩了。

現在即便他來了彩石鎮,可只要他收了方雁回,就表明他冰心未變,江家絕不可能再讓他繼續偏安一隅。

如此看來,很多事都被提前了。

可現在的她要想應對江家,還遠遠不夠強,如今單是江落鳳的一根汗毛,她也承受不住。

她還需要加快步伐,跑得更快,力量更強,如此,才能積蓄力量,給江家致命一擊。

“先是以病相脅大修廟宇,後是肅清反對者,他們的心思,果然還是藏不住了。”

江溪此話一出,屋內的眾人神色皆是一凜。

她雖沒有指名道姓,可說的是誰,在場的人心裡都清楚的很。

只是他們沒想到江溪一個偏遠村中的婦人,竟然還有這等眼界,屬實是震驚。

就連一直站在江溪身旁的宋雲,都忍不住抬眼驚詫地看了她一眼。

以前他只是覺得江溪變了,可現在看她此時眼中的決然與冰冷,宋雲甚至有一種錯覺,這個女人不是江溪。

就算以前的江溪再藏拙,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,以她那大大咧咧的性子,只顧著填飽肚子自己快活。

就算因為自己受傷她轉了性,最多也就是把一家人的肚子填飽過的舒坦罷了,絕對不會去悄然關心朝中的動向。

可眼前的女人,又分明長著江溪的眉眼,不是她又能是誰?

宋雲默默收回自己的目光,壓下了自己心中那些不切實際的疑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