聞言,軒月微微一愣,繼而剎那間呆住,他先是點了點頭,繼而又搖了搖頭。

眼神中充滿了哀傷,但云舞並沒有生氣,她看著眼前的清秀少年,心情平靜道:【小師弟,第一次看見你,你知道嗎,我似乎看見了一個人!】

【一個人?】軒月雖然好奇,但是沒有打斷雲舞。

【是呀,那個人對師姐很重要,很重要!】

說到這裡,雲舞神情開始變得黯然起來,但是她沒有停頓,而是有些羞澀地又有些幸福地喃喃道:【他叫雲逸,是我們雲家百年難得一遇的修煉奇才。】

【雲家?】

軒月聽著這個家族,頓時覺得有些熟悉,他彷彿在哪裡聽過,但是一時半會兒,卻又想不起來。

耐心地繼續往下聽,雲舞接著說:【他——他是我曾經喜歡的人!】

說到此處,雲舞偷偷瞄了一眼軒月臉上的神情變化,在發覺軒月並未生氣之後,她才悻悻地繼續講道:【如果沒有那場意外,說不定,此時的我,應當就是雲逸的妻子了。】

低頭有些傷感,清澈如水的眼眸中霧氣浮現,雲舞顯然有些控制不了情緒。

軒月見狀,沒有多餘的話語,只是一雙寬厚的臂膀,溫柔地將雲舞緊緊地摟在懷中。

此時此刻,軒月感受到了她的傷感,也感受到了她的無助,更感受到了她的內心深處,似乎還殘存著一縷對於雲逸的執念。

沒有說話,只是輕輕地拍著雲舞的後背,在這無微不至的關懷之下,雲舞藏在眼眸中的淚珠,終於不爭氣地流了下來。

雲舞哭了很久,久到軒月肩上的長衫都溼了好大一塊,終於,雲舞檫乾眼淚,重新坐直嬌軀,隨手撿起身邊的石子,然後朝著不遠處的湖面拋去。

石子落水,瞬間發出叮咚的聲音,扣進了湖面,也叩開了雲舞的關閉許久的心扉。

深吸一口氣,雲舞朝著軒月謝道:【軒月,謝謝你!】

轉過頭去,雲舞開始將自己家族的過往,一字不差地對軒月全部和盤托出。

【雲家,是地界鬼府七大家族之一,十年前鬼府動亂,新鬼王為了鞏固自己的勢力,開展了一場對於七大家族血洗的殺戮。我與雲逸因為被家族保護,先後逃了七年,七年前,雲逸終於受夠了這種顛沛流離的生活,他以整個雲家殘存的族人性命為代價,投靠了鬼府的新鬼王。】

聽到這裡,軒月不由得心中大驚,軒冷煙作為老鬼王的後期,也是十年前被帶到軒家避難,前幾日才被新鬼王的爪牙抓回。

他萬萬沒有想到,眼前的雲舞,居然會是地界鬼府雲家的遺孤。怪不得軒月會覺得雲家這個家族似乎在哪裡聽過,那是兒時孃親還活著的時候,經常會說的與之交好的家族。

不可思議地看了看眼前的雲舞,軒月問道:【那你是怎麼來到的這郡城學院呢?】

【天知道,我最終怎麼會來到這郡城學院?】

雲舞目光中不再憂傷,而是滿含複雜的情愫,既有似水柔情,又有滔天恨意,許久,才聽她冷冷道:【是雲逸把我送來的!】

【他把你送來的郡城學院?】

軒月有些吃驚,他不敢置信地說道:【這還真是奇怪,按理說雲逸既然投靠了新鬼王,那他就應該對這個雲家之人斬草除根,根本不可能讓你獨自逃脫!不僅如此,即便你能僥倖活下來,那送你前來郡城學院的,可以是任何人,但絕不能是雲逸。】

【哈哈哈哈,軒月,看來你也是這樣認為的?】

雲舞臉上露出悽慘的笑意,她轉過頭,望向軒月,反問道:【你該不會以為雲逸是善心大發,又或者對我一片痴情,才故意捨命將我一人送來這郡城學院的吧?】

【難道不是?】

【哈哈哈——,起初我也是像你這般單純的想法,以為雲逸是為了我好!是呀,哪個懷春的少女不愛情郎,又有哪個痴情女子會懷疑自己的夫君,可惜呀,造化就是如此弄人。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