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隨著一路南下,路邊的村子減少了不少,城鎮更是沒有多少。需要走很久,才能看到一個小村子,主要構成還是越人。

城鎮什麼的規模也不是很大,比古城和新野還矮一些。所幸裡面的建築物還有些城池的元素,否則和一個塢堡也沒什麼區別。

在這裡,越人佔據了城池人數的40%以上,而且98%都是貧民,剩下2%則是因為有不錯的手藝,所以生活還不錯而已。

而到了蒼梧這邊,城池這才大了一些,而且漢人的比例也才多了一些。

但就算如此,城鎮裡面依然有25%以上的越族人居住,而且75%是貧民。

而漢人裡面,超過60%都不是固定居民。他們都是北方大財團在這裡的辦事人員,每年在這裡採購各種土特產返回北方販賣。

潘氏兄弟的祖輩,一百年前來到蒼梧郡定居,一開始從鐵匠鋪的一個幫工做起,二十年在一個偏僻的地方開了一間自己的鐵匠鋪。

一百年來,鐵匠鋪不僅成為了蒼梧郡最大的鐵匠鋪,而且還有了一間金屬工藝品作坊,生意做得也很大。

雖然漢人對越人的店鋪,‘抽’取很高的稅賦。但有那麼大的產業,潘家自然還是過得很舒服的。而正因為這樣,潘氏兄弟才能有那麼多的資本,北上求學。

很快,一行人在他們兩兄弟的安排下,進入潘家做客。

潘家家主潘豹聽聞兒子回來,更將新拜的老師也請了回來做客,自然也放下了手頭的工作前來拜會。

謝信的名頭藉助北方的財團,也傳到了蒼梧這邊,說到底算盤的出現,的確最得力的就是那幫商人。故而,他們幾乎走到哪裡,對算盤之父謝信,還是會吹噓幾句。

也正因為這樣,在得知謝信乃是算盤之父,華夏學堂祭酒,更是自己兩個兒子的老師之後,自然表現得恭恭敬敬的,盡心盡力為謝信安排住宿和日常所需的用品。

只是還沒有過夜,謝信就受到了一封請帖。

請帖上的署名倒是讓他有點意外,因為上面寫著的是蒼梧最大家族——士家家主士燮。

請帖的內容也很簡單,就是久聞謝信大名,故而邀請他到其府上一敘。更進一步的原因更簡單,因為士燮和李膺他們是自己人,輩分上屬於謝信的師叔。

當然,若謝信稱呼其為叔父,只怕士燮也是很歡迎的。

只是讓謝信這個二十四歲的青年,叫一個不過三十五歲的傢伙做叔父,他還真有點叫不出來。

不過這個時代本來就很坑爹。年長的荀攸都得叫年幼的荀彧做叔父,在正式場合,對方那麼要求的話,謝信不叫還真不行。

只是謝信很奇怪,自己來這裡不過半天,怎麼士燮就知道了?!

“這並不奇怪!”看了看請帖的內容,‘毛’玠隨手放到了一邊,“潘家家大業大,但畢竟是越人。這些原本的異族,在漢人的眼裡都是心懷異心之輩。故而在潘家附近,甚至府上設定耳目,那是常有的手段。省得日後潘家聚眾造反,自己還被‘蒙’在鼓裡。”

“這樣做是不是太小心了點?”謝信不由得皺了皺眉頭。

“小心無大錯,畢竟兩族的仇怨已經結下,誰也不知道這些已經歸附華夏的越族人,什麼時候突然就扯旗造反。

其實漢人世家之間,互相提防的情況也是時有發生,本來就不是奇怪的事情。對面的是越人,那就算發生了這種情況,就更不需要覺得奇怪了。”‘毛’玠微笑著回答到。

他說到這裡,謝信不由得想起了家中的五個美婢。

說起來,她們之中,誰也說不準有沒有曹‘操’佈置的耳目。只是她們直至目前為止,做事兢兢業業,也沒有任何過失。自己總不能說因為懷疑,所以就將她們給清理出去吧?

想到這裡,謝信也不好說什麼了。

時代如此,世道如此,僅僅是一個學堂祭酒的他,根本沒有改變的能力和權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