葡萄胎過後的兩年內,鄒小晶身體弱的不能工作,只有辦了病休,在家養著,每天除了畫畫,就是躺在躺椅上曬太陽。

杲紹輝自覺地減少了出差,儘可能地陪在鄒小晶身邊。

鄒小晶今天穿了白底藍花連衣裙,看到杲紹輝從吉普車上下來,露出她迷人的微笑。

“那麼高興,我猜猜,是不是《棧道上的落日》的畫完了?”杲紹輝俯下身,兩人的目光對在一起。

鄒小晶並不躲避,把頭仰起,在他耳邊說:“太陽這個大壞蛋,把我曬的暖洋洋的,軟綿綿的,特別想讓你吃我!”

醫生沒有囑咐要少幹夫妻間的事,杲紹輝身強體壯,歲數正當年,早巳憋的不行。他愛惜鄒小晶的身體,硬忍著,鄒小晶主動要求,她的身體她清楚,毫不猶豫地抱著鄒小晶進屋。

“總算今天打平手!”鄒小晶拿毛巾替杲紹輝擦汗,她管床上的事叫打仗,打了那麼多的仗,她失敗居多。杲紹輝太能打了,堅強,勇敢,有忍耐性,還會出其不意,打到最後,她只好喊投降。

“今天你勝利了!”杲紹輝抓住她的手說:“告訴我,醫生說你的身體不適合工作,怎麼打仗如此勇猛?悟到什麼秘訣了?”

“江波今天來辭別,說她已經辭職,明天去平縣與大哥團圓,不想兩地分居。”鄒小晶說:“我也想去平縣看看,那裡有多好,省城的工作都看不上眼,非要辭職?”

“江波啊,唉一一”杲紹輝接過毛巾,三幾下把身上的汗擦淨解釋說:“上級根本不批准她的請求,我知道大哥升官了,以後的工作會更忙,來看她的機會相對會減少,江波身強體壯,那方面的需求應該旺盛,她是奔著美好去的,我該全力支援,揹著她找領導,才辦成的。”

“我要起來!”鄒小晶一改平時要死睡的毛病,身上隨便披件紗裙朝畫室跑,杲紹輝嘲笑道:“想把床上的感受畫出來?”

“嗯!”鄒小晶隨口答應。

“還真畫?”杲紹輝知道鄒小晶的畫風大膽,潑辣,她把能感覺到的東西都朝上畫。

“不是畫咱,畫江波大嫂,名字也起好了,叫《偷吃陽光的女孩》”鄒小晶話說完,已關上畫室門。

“偷吃陽光?”杲紹輝理解不透,但覺得這名字挺好玩。他睡了一覺,下午去單位,接了個任務,要去邊境帶一個人,那個人身上有大秘密,被監視兩個多月,從正規渠道出不去,便挺而走險,準備偷渡。

一個月後,他坐著輪椅回來。他和兩個戰友打死對方接應的九個人,生擒兩個。本來結局很完美,九個死人中,有一個沒死透,在戰友身後拉響手雷,他發現後,一腳踢開戰友,自己的一條腿被炸沒有了。

鄒小晶是最後知道的,被帶進病房後,她一把抹去眼淚,強笑著蹲下,兩手扶著輪椅說:“以後我養你!”

杲紹輝喜歡她的態度,兩隻大手撫摸著她的臉說:“這回好了,不用工作,可以陪你去平縣了!”

“傻子,什麼時候都不忘我說的話!”鄒小晶被感動的一塌糊塗,把流淚的臉埋在他另一條好腿上。

爹親自趕到邊境城市接他回來的,爹多少年沒流淚的眼,裡面不時晶光閃動。父子倆在病房裡靜坐半夜,後來,爹張來張去,張了幾次嘴,想說什麼,終於沒說。

但他知道爹有句話埋在心裡,今天不說,明天肯定會說的,爹不急,他也不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