賴娟又遇上新麻煩,臨河衛生院新來的院長歐復海,託人來提親,賴娟一家人很蒙,賴絹不滿地告訴媒人說:“我已經結過婚了。”

第二天早上去賣魚時,歐復海仍然和以前一樣,先到攤位買兩條鯉魚,然後與周圍幾個魚市閒漢瞎聊,一雙眼睛時不時朝賴娟掃過來。

賴娟像渾身扎滿刺一樣不舒服,但又沒法子說,望誰幾眼都不算犯罪。

賣魚似乎是謹慎的表演,非常考驗演員的功力。賴娟因此賣魚賣的累,特別注意自己的動作,比如一些彎腰撅屁股的動作都揹著歐復海。

弟弟又派四個徒弟來幫他們,跟著四個徒弟一起來的,還有賴黑子寫給爹和她的四個字,急著用磚。

爺兒倆知道他們燒多少,賴黑子可以拉走多少,陸陸續續,他們手上有十萬塊錢,妮妮蓋酒樓時急用錢,都借給妮妮了。妮妮說秋天一定還。賴娟建議爹,過了秋,給賴家和長生家各蓋一座兩層樓!

窯是自己幫著閨女燒的,歸根結底,錢應該歸閨女賺的,賴三畝從沒二話,閨女疼人,要給家裡蓋房子,而且一張口就是二層小樓,整個賴閆王村,上數三十年,還沒有一家蓋過兩層樓呢。看來,賴家的祖墳是冒青煙了。

有六個人幫忙幹活,賴娟是徹底閒下來了,逮魚賣魚,給妮妮送魚,做飯是孃的活。等賴三畝饞了,賴娟才下廚燒一回魚,手藝沒學到妮妮全部,也有個七大八,再配上一鍋米飯,九口人是連魚帶湯吃的一點不剩的。

起歐復海提親以來,上街賣魚對賴娟 來說,已經是負擔了。歐復海除了買魚時說話,買好魚不走,剩下的時間總是同一幫閒漢聊著。偶爾,撇過帶刺的目光,瞅的賴娟心神不定。

從外表上看,歐復海一米七的個頭,胖瘦適中,白淨面皮,一個三七分的腦袋,每天收拾的一絲不苟,給人的印象就是溫爾文雅。

如果沒有提親事件,賴娟願意被這樣的男人盯著看,哪怕你不懷好意。賴娟是過來人,對所有事情明白著。上門提親,問題可就大了,她生是閆長生的人,死是閆長生的鬼,整個賴閆王村都知道。

在她不想去賣魚時,鄭偉酒樓開業,妮妮說:“嫂子,從今後,你無論逮什麼魚都不要賣了,送我這來,全包!”

要不是妮妮挺著肚子,賴娟差點把妮妮抱起來。

過好秤又付完魚錢,妮妮讓兩個人從屋裡抬出兩個籃筐,什麼叫籃筐,南方人用竹子,北方人用臘條剝皮後的杆編的筐子,上面裝了彎梁,便於提或挎。

一個籃筐裡放著半筐米,米上擺放雞蛋,另一筐裡放半筐麵粉,上面也放了雞蛋。賴娟不明白地問:“整這麼一出,好像誰家生孩子送喜面的一樣。”

妮妮手指著賴娟的頭說:“憨丫頭,杏花快滿月了,你光顧掙錢去了,把朋友都忘了,這兩筐是咱倆一人一筐,這還有兩百塊錢見面禮,也是咱們一人一百。”

賴娟嚇一跳,推辭說:“怎麼好叫你一個人準備,錢我還是有些的。”

妮妮笑嘻嘻地說:“什麼時候分你我的,我就一個哥哥啊,告訴你一件事,光酒樓開業收到的賀禮就有四萬多,借你的錢快攢夠了。”

賴娟真的有好久沒見杏花了,不是後座的筐裡擺放雞蛋,她都要把車騎飛。這輛車也是黑子送給她,留著賣魚用的,還九層新呢,正是好騎的時候。

杏花臉上的孕斑一直沒消下去,本來杏花長的有點醜,加上孕斑,賴娟評價說,沒法兒看了。杏花也愁,對賴娟說:“除了剛結婚那幾天,一直到現在,倆人都不一床睡覺,唉!我可喜歡趴在他胸膛上了。”

賴娟雖然經歷過男女之事,名義上還是姑娘,被杏花的色羞紅臉,兩手堵著耳朵說:“杏花作死,什麼話都敢胡咧咧。”

杏花把嘴附在賴娟耳朵邊說:“跟我還裝,你敢說你沒跟長生哥睡過覺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