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要覺得不合理的話,下次見我媽。你改口喊姨就是。”程陽也不服氣地說。

“是你改口喊我叔,傻小子”史同會也不客氣地說。

“只喊哥,愛答應就答應,不答應的話,連哥也不喊,喊史同會!”

史同會倒纏不清了,他說:“隨你吧。想喊什麼喊什麼,真沒見過這樣的倔孩子!”

他本來是換了衣服去楊書記家的,一氣之下也沒了心情,到辦公室轉了一圈,各人都在忙各人的,沒有人理會他。他又出了辦公室,圍著十六個船臺轉起圈子,第十六個船臺旁邊,以前是吳叔住家,吳叔人已不在,史同會有幾個月沒到這邊了,突然看見吳叔家的後窗開啟,惹得史同會奇怪,誰搬裡來住了,我怎麼不知道?

吳叔的屋對他來說,是一塊禁地,決不願意留戀的地方。他裝作沒看到,從另一邊繞回來,頭腦有些清醒,無論怎樣生程立柱的氣,都該去楊書記家了。他現在想上升,身後沒有倚靠,什麼也幹不成。

趕到時,楊書記坐在飯桌旁,老婆正在洗碗,桌上只有一碟醬鹹菜,從桌上猜,估計老兩口只喝一碗稀飯就鹹菜。

“楊叔,大姨”史同會朝著楊書記方向一跪,像很認真地說道“我想認你們老人家乾爹乾媽,也可以直接搬你家來,伺候你們,養老送終!”

楊書記抬眼看看他,又收回目光,書記夫人只是肩膀稍微抖動一下,沒有轉臉,屋子裡燈光不甚明朗,情景一時有些尷尬 。史同會向前跪走兩步重複說“乾爸乾媽,我真的願意伺候你們到老”

楊書記嘆口長氣說“起來吧,現在沒心情想以後的事,你先回去吧,事情以後再說。”

總算是說話了,史同會揪著的心放下來,等等就等等,只要不把我晾在這兒就行!磕個頭爬起來說:“那乾爸乾媽我走了?”

楊書記只揮揮手。史同會便怎麼進來又怎麼出去。

書記夫人問“史同會不是你喜歡的嗎?他跪認乾爸,你怎麼沒答應?”

楊書記說“主要是楊新華留下的傷太疼了,從家裡出去,又進一次局子,他真的能作!”

“我也問過新華,他也很納悶,與他八杆子打不著的事情,非要抓他當嫌疑人,他也不想進局子!”書記夫人反問道:“你說,是不是有人在陷害新華?”

“誰那麼沒出息陷害他,吃飽了撐的,當個局長縣長什麼的,有人陷害還差不多,花她媽,這楊新華就別想,就他天生進局子的命,以後不知會給咱帶來什麼災難,走的好!”

“這大丫已出嫁,咱手裡只有金枝這一張牌了,她是大學生,能答應給咱招女婿養老送終不?”書記夫人總是耽心自己死後的事。

“唉,我可憐的二丫…”不等書記回話,書記夫人又想起傷心的楊穎。

“別哭了老婆子,瞎耽心什麼,你沒看看眼下社會,哪一個死了拉給狗啃了,那五保戶都有民政部門管著呢,還有,書良這孩子現在都秘書了,算個不小的官,丈母孃死了他要不埋,還不夠同僚笑話的!”楊書記已經從悲傷中走出來了,他想明白了,自己就是愁死,也解救不了二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