圍了有六畝圍網,賴娟的母親正幫忙孵化小雞仔。對於賴娟選擇的閆長生,家裡人基本預設,你不認也沒辦法,賴娟從小比較有主見,爹雖然當隊長,遇到搔頭的事,也得賴娟出謀劃策。

跟誰過,過好過孬,是女兒的事,自已選定的,以後也沒什麼抱怨。前年,村裡王當柱硬要拆開女兒王美的婚事,王美與九連環村的張姓小夥子談了三年,唯一缺點,小夥子一隻胳膊打麥時被打麥機絞掉。

王當柱一根筋地不願意,結婚無望,王美跳井殉情,看著泡到發胖發白的屍體,王當柱噴出幾大口鮮血,他只有一個女兒,想讓她嫁個完整的人,選擇上沒有錯,卻不合女兒胃口,沒想到會有這樣結局,幸好小夥子張成屯去瀋陽的姑媽家幫忙,沒有及時聽到訊息,家裡人又讓姑媽找理由拖著,半年後回來,偷偷在王美墳前喝一瓶農藥,當時王當柱失去女兒後,怕張成屯步女兒後路,跟的緊,及時救了他。

前已有車,賴娟娘可不想失去女兒,再說閆長生除了窮點黑點,別的缺陷沒有。但是,賴娟爹孃想通也沒有用,二姨介紹那個物件又找上門,把一兜禮品朝桌上一放,問、賴娟娘“丈母孃,我媳婦賴娟呢?”

“你滿嘴噴什麼糞!誰是你丈母孃,趕緊走!”

“呵呵,我那天來相過親了,我看中了賴娟,賴娟就是我的媳婦,快說,我媳婦哪去了”

在屋子裡倒騰孵化小雞的賴黑子,聽到有人到家裡來說難聽的話,抄把斧子出來,不管三七二十一,直接奔鬱以彤腦袋上砍,可把那人嚇壞嘍,連蹦帶跳的躲開,徹身朝門外跑。幸好他進來時沒有關門,奔到院外,大聲地喊到“殺人了,殺人了,小舅子殺姐夫了”

賴黑子一聽,也不打二話,提著斧頭又追出去,那個人扭頭看到,喊一聲“乖乖,又追來了”再也顧不上喊,一溜煙向村外竄。

這個人叫鬱以彤,爹是公社治安股長,相當於現在派出所所長。跑到家,才長出一口氣。到桌上端起爹的專用茶壺,對著壺嘴一口氣、下大半壺,娘一眼看到,手裡拿著擀麵杖打他一下,阻止說“你的嘴是長在腚溝裡的啊,什麼味喝不來,早上老孃剛泡好茶,沒來的及蓋上蓋子,死母雞跳上去一泡唐雞屎正拉進壺裡,老孃正想倒掉呢!”

鬱以彤也喝出味道奇怪,但喝慣了涼水的他,認為爹平時喝的就那麼難喝,不是內心驚慌需水來平靜,第一口就停下,聽娘說,才知道自已喝了雞屎湯。跑到門口乾嘔半天。

爹下班回來,問他“怎麼了,動靜弄麼大?”

“沒事!被賴娟的弟弟嚇的?”

“賴娟的弟弟?”鬱股長有些驚奇,“那小子不過十多歲,還是孩子,真被他嚇的?”

“那小子摸把斧頭出來,跟強盜一樣追我,要不是我跑的快,肯定被他劈成兩半個。”鬱以彤現在想想都後怕,不過他又想到什麼,對爹說“娘在那邊喊你呢?”

鬱股長跑到鍋屋回來,先倒一杯茶喝下大半杯,皺著眉頭想描述這種古怪的味道,鬱以彤急著問“爹,兒子吃好大一個虧,你總不能一聲不吭吧”

“下午派兩個民兵先把賴黑子抓起來,你再去賴家,把黃大個子帶著,他面相兇惡,諒賴家不敢怎麼你”鬱股長又喝下半杯,仍是感覺不對,看到老婆端一碟辣椒炒小魚仔放桌上,忍不住問道“你泡茶時放錯茶葉嗎?這味道不正!”

老婆很懷疑,上午雞屎茶倒掉後,她又用水沖洗三四遍,按常理,不該有味,自已倒半杯,抿一口,唐雞屎特殊味道立即滿口,來不及吐,直接一口噴出。

“這不該呀”她疑惑地看向兒子。

“別亂看了,剛才我哄爹說你找,趁他去鍋屋的空,我把杯子裡剩下的大半杯倒進茶壺,我喝了半肚子雞屎湯,你們兩人喝一點怎麼了?”鬱以彤理直氣壯的說。

娘抬手打他,他也不躲,任由娘打幾下,反正她不會打疼他,娘停手後,他說“打好了吧!趕緊弄飯,我吃飽了,下午爹說派民兵把賴黑孑抓來,我好有勁踢他兩腳。”

“行,踢三腳也行,你爹是治安股長,還治不了一個小百姓!”鬱股長從桌底下摸出喝剩下的半瓶徐州白酒,倒上一杯,慢悠悠,非常自在地喝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