長孫懷看著直哆嗦的田恩,既好奇又好笑,一把扶起田恩道:“別怕,孤不是北宮盈,是不會無故亂髮脾氣的。”

一聽長孫懷的話語,田恩緊繃的一根弦鬆了下來,鬆了一口氣。

長孫懷繼續道:“你剛才說得有理,納蘭歆確實是刁蠻任性了些,但她打的那些人並沒有打錯或戲弄錯,而且其中的分寸,她掌握得很好。那些人做的事情確實該打,儀仗著身份欺負百姓,為所欲為。至於這次皇城城牆之事,她肯定是聽了葉陵司的教唆,幫他試驗那些新的發明小玩意,結果玩過了頭,把火燒到了納蘭署的身上。納蘭歆受些懲罰,閉門思過是在所難免的,但這些都無傷國體,是家事,他們自己處理就好,外人就不要再插手了。”

“是,國主說得有道理。”田恩附和道。

“不過……”田恩想繼續說,可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。

“不過什麼?”

“不過納蘭將軍只此一女,不好好教導,實在可惜。這些年多少媒人為納蘭將軍介紹年輕漂亮的女子,可納蘭將軍不為所動。納蘭歆又是扶不起的阿斗,再不續絃,納蘭家的香火可真的就要斷了。”

“這可是你的肺腑之言?”

田恩使勁地點了點頭,然後望著長孫懷。

這田恩原本是北宮皇室的一個小太監而已,但為人忠厚老實。

雲頂國進攻安虞國時,太監婢女們,死的死,逃的逃,而田恩死守在自己看守的書閣之內。

長孫懷登上國主之位後,提拔田恩為自己的貼身太監。

“至於續絃的事情,這些年孤也為納蘭將軍介紹些蕙質蘭心的女子,可納蘭將軍說什麼也不願意,大概這是納蘭將軍與納蘭夫人之間情比金堅的寫照。這種男女之事,孤一個外人也不好強求。至於納蘭歆,她外表刁蠻任性,其實她比任何人都要來得聰慧。她的所作所為是為了……”

長孫懷止住了話語,田恩明白,有些東西看破不說破,大家心知肚明就好。

……

至於納蘭歆,她還在馬車中熟睡著,納蘭署也不管她。

“籲!”

府管家停住了馬車,熟睡中的納蘭歆摔了個狗吃屎。

頭撞到了馬車內的地上,疼,實在是疼。

納蘭歆剛想用手揉一揉自己的頭,才發覺自己的雙手還被繩子反綁著。

不作不會死,誰叫自己作死。

只好打碎牙齒,苦和淚水都往自己的肚子嚥下去。

“姚叔,我們到哪裡了?”納蘭歆問道。

姚叔是對副管家的尊稱,納蘭歆和父親一樣對待自己府中的下人都和親人一樣,從來不會無緣無故地大發脾氣,鞭打下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