牢房內,披頭散髮,一身髒兮兮的解縉,正坐在稻草堆中,閉目養神。

永樂三年,朱棣有意更改太子,立漢王朱高煦為儲君,前來詢問解縉意思的時候,解縉只說了三個字:“好聖孫。”

也就是這三個字,改變了朱棣的主意,沒有廢掉太子爺。

可以說,鐵桿的太子黨了!

紀綱再見到他的時候,也是唏噓不已,他站在牢房外,盯著稻草堆中的解縉:“起來吧,你重見天日了。”

“重見天日什麼意思。”解縉抬頭看了紀綱一眼。

紀綱沒有對待太孫的笑容,只是漠然道:“起來收拾收拾,明天你就可以出詔獄,我帶你去見一個人。”

“見誰?”解縉皺眉。

紀綱冷聲道:“廢話怎麼那麼多?”

“我在這詔獄待了兩年多,有感情了,不想出去,這裡清靜,廟堂之上盡是蠅蠅狗狗之輩。”解縉道:“就算你把我放出去,以後我還是要來這裡住的。”

兩年多了,還是一根筋,軸得很,不懂轉彎……

紀綱臉色一抽:“見皇太孫,因為皇太孫,你才有重見天日的機會。”

解縉眼神猛地一凝:“皇太孫?不可能,他死了。”

“又活過來了。”紀綱道。

頓了頓,紀綱道:“你覺得要不是皇太孫,皇爺能把你放出詔獄?太子爺倒是給你說過幾次情,但太子爺的顏面可沒這大。”

解縉,因無人臣之禮而鋃鐺下獄,朱棣不喜,所以誰說都沒用,除非真是皇太孫或者徐皇后在世……

解縉也明白,所以眼神陡然燃起光芒:“真是皇太孫?他還活著?”

紀綱不耐煩的點頭:“是。”

解縉站起身來,哈哈大笑,旋即又雙膝跪在地上,重重的磕了一個頭:“叩謝皇上天恩,叩謝皇太孫。”

紀綱將囚牢開啟,隨後轉身離開。

離開之時,望著那披頭散髮的解縉,紀綱嘆息一聲,心中暗道:“漢王爺,你的苦日子來了,有了他,太子黨的羽翼只怕更加豐滿了吧?”

次日。

在安頓好那些流民幹活後,朱辰又搬了一個小椅子,就坐在岸上看著他們開墾。

這土地主的日子過得倒是舒適,但朱辰卻心不在焉。

自己找不到老爺子,老爺子卻找得到他,也不知道老爺子今天會不會來。

坐在這裡等到辰時,朱辰知道,老爺子今天肯定不會來了,因為時間上就晚了。

雖然未曾等到老爺子,但朱辰卻等來了另外一人。

“罪人江西解縉,拜見朱小兄弟!”身後,突然傳來一道聲音。

朱辰坐在椅子上,轉過身一看,只見一個身穿紅袍的中年人,站在自己身後,朝著自己恭敬的拱手躬身行禮。

那張臉上,寫滿了肅穆。

那份大明的禮儀也十分到位,鄭重無比,沒有半點開玩笑的意思。

初見朱辰,解縉內心難以控制情緒,只能用禮儀來表達了。

在來之前,紀綱已經告訴過他要保密,所以解縉也沒有直接點破朱辰的身份。

只不過,時隔兩年多,又再次重見天日,並且見到的還是那死而復生的皇太孫,解縉的心中也是百感交集,覺得一切都是天意使然。

朱辰嚇了一跳:“江西解縉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