嚴惜畫面對顧北凜,還是規規矩矩的行禮,而後才噘著嘴說道:“王爺,別再叫我小肉團了,我已經長大了,別人都笑話我這個小名。”

“有本王在,誰敢笑話你。”顧北凜摸了摸她的小腦袋,眼眸更加溫柔。

也不知道雲兒怎樣了,孩子又是否平安出世。

他一想到這些事情,便笑意也淡了幾分。

看見他神色如此,嚴衛等人都知道主子心裡想的是什麼。

他們面面相覷,不知道該如何安慰才好。

打仗打了六年,王爺也等了六年。

芙蓉苑還是一切如舊。

顧北凜在屋裡靜靜的站了一會兒,只覺得屋中全都是沈雲竹曾經的身影和笑顏。

他心酸的閉上眼,這麼久了,仍覺得心裡難受至極,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嚨,根本穿不過氣來。

他沒法忘記,一輩子都無法忘記了。

翌日就是宮宴。

乾龍殿輝煌氣派,宮人早已擺好了所有的席位。

顧北凜勞苦功高,席位就在帝王的左下側。

如若他願意,顧青禮還想讓他與自己同席,只不過顧北凜不想逾越,免得有心人又大做文章。

顧青禮已經長成了一翩翩少年,穿著明黃的龍袍,襯得他越發的意氣風發,英俊溫潤。

他早已親政,年紀小小,便有了帝王的沉穩之風。

眾臣已入席。

顧青禮也上了座,眾臣行禮後,便要給帝王敬酒賀新歲。

顧北凜也起了身。

顧青禮說著籠統的話,他幾乎是順口說出來的,因為他每年都在說,已經習慣了。

他回了臣子的敬酒,第二杯酒便敬了顧北凜,“靖王,朕敬你一杯。”

“多謝陛下。”顧北凜神色淡淡的,寵辱不驚,“不過陛下年少,今晚還是小酌幾杯即可。”

“靖王說的是。”顧青禮點點頭,一副聽話的樣子。

如今內閣已經大換血。

首輔紀大人雖是相信顧北凜的忠義,可總有幾個內閣大臣對顧北凜持有懷疑態度。

現在見到尊敬的陛下對其言聽計從,好幾個人臉都黑了。

其中一個內閣大臣說道:“今日大年三十,陛下多喝幾杯盡興並無不可,靖王未免管得太寬了。”

這話一出,就有不少人附和。

顧北凜漆黑清冷的眸子在他們身上掃過,似是有寒箭射來,正中他們的胸口,渾身僵硬得無法動彈。

他還未說話,顧青禮臉上有些怒色:“朕才多大,你們是想讓朕酗酒,不顧身子嗎?”

“陛下息怒,微臣不是這個意思。”那內閣大臣驚恐,忙的跪下請罪。

“那是什麼意思?”顧青禮氣呼呼的追問,“靖王幾年才回來一趟,如今朕開個宮宴都不得安寧了。”

內閣大臣額頭滲出汗珠。

顧北凜適時解圍:“陛下,今日宮宴,不必動怒了,開宴吧。”

顧青禮這才收斂了戾氣,讓太監總管開宴。

如此一來,雖然沒有內閣大臣敢對顧北凜說什麼了,可心中也是真真切切的把顧北凜怨恨上了。

朝中最切忌功高蓋主之人。

偏偏陛下還對其言聽計從,尊敬有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