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雲竹猶豫了一下,道:“心裡有事。”

顧北凜忍不住笑了笑:“少見啊,你還能有這種時候。”

沈雲竹翻了個白眼,錘了一下他的胸口:“說什麼呢,我是修煉成精的人參精,有自己的思想好不好!”

顧北凜抓住她的小手,“好好好,那你說說,心裡裝著什麼事?”

“陛下逃了,你會做皇帝嗎?”沈雲竹直接問。

“那你想我做嗎?”顧北凜反問,想徵求她的意見。

“我不想!”沈雲竹一把把人抱住,“困在皇宮裡,只能看到許少的天空,連半點自由都沒有呢。”

“有些人不在意那點自由,畢竟皇后的鳳冠精緻絕美,天下僅一人能佩戴。”顧北凜說道。

“那麼重,戴著就得頸椎病。”沈雲竹說道,“我反正不稀罕。”

顧北凜想起她平日在府裡的裝扮,都是怎麼簡便怎麼來,就算除外參加宴席了,也就多插兩支金簪。

他摸了摸她纖瘦的背:“那就不戴,我也不做勞什子皇帝。”

他向來是不願意折斷羽翼的籠中鳥,他想做一隻自由的雄鷹,與自己的伴侶在天地間翱翔。

沈雲竹抬頭看他,咬了咬下唇,問道:“你是真的不想做,還是因為我不喜歡?其實你也可以做……頂多我配合一下你,我不想你到時候後悔了,對我有了怨恨。”

“傻雲兒,我前世已經能做那皇帝了,可我還是沒有去選擇。你是佔重要原因,可若問我自己內心,我也是不樂意的。”顧北凜聲音認真,好讓她不會有任何負擔。

沈雲竹果然是笑了起來,高興的說道:“那就好,做人呢,最高興的就是能隨心所欲的活著,若被束縛住了,做人不痛快了,也沒什麼意思了。”

“說得對,夜深了,趕緊睡吧。”顧北凜說道。

沈雲竹往裡挪了挪,讓出了位置。

顧北凜脫去了外衫和裡衣,在她身邊躺下後,就發現她已經睡著了。

他有些哭笑不得,果然,她沒了心事,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,也阻攔不了她睡覺。

翌日一早,等沈雲竹醒來,已經見不到顧北凜的身影,就連旁側的被子也是有點冰涼的。

她也沒陰霾,喚了白芍進來伺候。

白芍也不知道顧北凜什麼時候走的,只說盛京城內在搜尋整頓,除了官兵,在街上見不到一個百姓。

別人想打聽都沒法出門,嚴衛這邊直接能獲得第一手訊息。

他繪聲繪色說了昨日承光殿的事情,最後發出一聲感嘆:“沒想到,這母子兩一個比一個狠,殷茴想殺少帝,誰知道少帝早已安排了人,去掐死了自己那不滿三月的兒子,真是瘋了。”

沈雲竹聽了直皺眉頭,心也揪成了一團,道:“大皇子……真的沒了?”

“沒了,在凝華宮的時候,大皇子就已經斷氣了。”嚴衛說道,“可憐了鄧貴妃,她至今還抱著大皇子,瘋瘋癲癲的,不肯讓大皇子入棺斂葬呢。”

半夏聽得膽戰心驚,臉色煞白,一直護著自己的肚子。

若她懷胎十月的孩子被人掐死了,她肯定要與那人拼命。

沈雲竹這會兒問道:“王爺知道少帝有這一招嗎?”

嚴衛愣了愣,見她面色凝重,似是有些惱怒。

他頓時就不敢胡說:“屬下……屬下也不知道。”

主子的計劃,不會全都告訴他們。

沈雲竹問道:“那我能進宮一趟嗎?”

大皇子是她幫忙接生的,她還記得,孩子剛出生的時候,哭聲洪亮。

她那時候就在想,這個孩子以後肯定會很健康。

誰知,他沒能活得過一歲,還沒能好好地看一看這世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