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北凜說道:“那你有沒有仔細想過洛王說過的話?你一個男子漢大丈夫,難不成以後就繼承一個閒散爵位?那你對得起父母和洛王教導嗎?”

顧青禮輕蹙眉頭,認真說道:“我繼承爵位,但我也會去科考!”

他總能出頭的!

顧北凜輕笑一聲:“可殷茴先前早已頒下律例,顧氏子孫不得參加科考。”

說是要避免舞弊的情況。

實際是想堵住顧氏子弟的出頭路。

他當時是以命相博,再加上顧策舟在龍衛司中無人,所以才硬塞了進去。

顧青禮想起這事,不由得怔住,便有些慌亂了:“這……殷茴定下的律例,可以作廢的,靖王爺,你如今掌控盛京大權,不就可以作廢這條律例嗎?”

“本王只是一個小小親王,哪能隨意作廢律例。”顧北凜聲音淡淡的,“只有當今陛下,才能修改和作廢律例。”

“這……”顧青禮也不是傻蛋,眼中含淚的瞪著顧北凜,“你……你果真是個陰險狡詐之人!是不是我不答應,你就不會讓新帝作廢那條律例。”

“小世子,與其將命運交付到別人手裡,不如掌控在自己手裡。”顧北凜說道。

顧青禮又是抿嘴,他被這一句話所觸動。

對啊,以前殷茴當政,他們顧氏子弟整日提心吊膽的,他父母也因此而亡。

再說百姓,這些年太后一黨為了一己私慾,也不知道有多少冤假錯案。

爺爺說,他登上那個位置後,便可追封父母,更可為百姓謀更好的日子。

但他還有最後一個顧慮:“可是……可是先前的陛下還在,那我們這不是謀朝篡位,以下犯上嗎……”

他讀了很多聖賢書,沒有一本書教他做個亂臣賊子。

“無妨,他很快就會不在了。”顧北凜說道,“你要記住,做皇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,如果連別人幾句唾罵都受不住,那你也就幹不成大事了。”

顧青禮明白了,眨眨眼:“你就是不想被別人罵,所以才不做皇帝吧!你明明可以自封為皇!”

“錯。”顧北凜輕輕的敲了敲他的額頭,“本王是不想做籠中鳥。”

顧青禮此時還有些不明白這話的意思。

什麼是籠中鳥?

做皇帝怎就是籠中鳥呢。

沈雲竹則是心思微動,一股暖流好像蔓延而上。

待顧北凜看過來,沈雲竹便朝著他甜甜一笑:“還是由我來給他配藥吧,他這些天一直病著,還是得好好養養。”

顧北凜點點頭:“那你別太勞累。”

顧青禮更加不懂了,只是給他配個藥而已,勞累什麼。

但靖王妃給他配的藥的確是很有用,才飲用了一碗,他的身體就不再是軟綿綿的了,恢復了力道,整個人精神奕奕。

他的病一好,尚宮局那邊便定下了新帝登基的日子,洛王也能得以進宮看望他。

顧青禮雖然懂事,但看見一直與自己相依為命的祖父,還是紅了眼,忍不住低泣起來。

他好想明白籠中鳥是什麼意思了,他是皇帝,不能離開皇宮,以後不能每日都見到祖父了。

“青禮,別哭。”洛王給他擦了擦眼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