越國公卻道:“殷茴結黨營私,把持朝政,陛下如今卻為了自己的地位,下狠手殺了自己的親生兒子,他此舉又與殷茴有何區別?”

一句話,讓紀大人等人無言以對。

他們一直以為,自己追隨的君主是與殷茴不一樣的。

虎毒不食子啊!

可想而知,顧策舟是有多狠毒!

但紀大人仍在為顧策舟尋找著藉口:“鄧貴妃,你一無認證,二無物證,光憑著大皇子的屍體,就想著隨意汙衊陛下嗎?!你是收受了靖王什麼好處,讓你捂著良心說話!”

鄧貴妃也是來氣,道:“昨日本宮過來,是陛下親口承認的!滿殿的宮人都聽見了,還有杜統領!他也在場!”

紀大人見鄧貴妃信誓旦旦,心裡有些驚怕了。

顧北凜眸光淡淡的:“把人帶上來吧。”

片刻之後,杜統領和數個宮人就被帶到承光殿。

能在這兒伺候的,都是顧策舟心腹。

可他們受過酷刑,這會兒已經無法再維護自家主上了。

張榮還是心腹太監,他知道得更加清楚,只說那宮女是魏錦忠安插進去的,已經是一年前的事情了,就為了能在大皇子身邊伺候,那宮女一直勤勤懇懇,不曾露過馬腳。

而這一切,都是顧策舟下令讓他們去辦的。

不僅如此,就連鄧貴妃先前險些流產,也是因為陛下在宮殿的油漆上做了手腳。

鄧貴妃聞言,又險些要暈倒過去。

紀大人身子晃了晃,還是有人攙扶著,他才能站穩身子。

他似是一下子蒼老了十歲。

他也算顧策舟半個老師,他沒想到,教出了這樣歹毒的學生。

此時,再有一人走了進來,正是百里旭。

“不止呢,咱們這位陛下,自小就心機了得。”他慢聲道,“攝政王在時,不曾有過逾越,將朝政管理得極好,陛下卻怕攝政王以後不肯放權,便對殷茴說,攝政王想要搶奪他的皇位。想太后聰明一世,卻糊塗一時,被七八歲的孩子當刀使,下毒害死了攝政王!”

“什麼?!”殿上眾人,又是驚訝,無一不是瞪大眼睛。

他們當中有不少是攝政王賞識提拔上來的,正因為殷茴毒殺了攝政王,所以他們才對顧策舟忠心耿耿,想借此將殷茴剷除,替攝政王報仇。

越國公也是第一次聽見這事,他快步上前,盯著百里旭:“此事當真?!”

百里旭說道:“自然是真的。不過那作證的女官已經被毒啞,你們愛信不信了。反正,我是不會再奉他為主,各位大人,你們若想繼續效忠顧策舟,就立即出宮離開盛京吧,靖王是不會為難你們的。”

紀大人頭暈得厲害,他向來是個很有主意的人,可這時候他就像是在森林迷了路,不知哪條路是對的,該如何走出去。

顧北凜瞥了他一眼,說道:“紀大人,你上前來吧。”

隨後,他又吩咐嚴守拿來一個棋盤。

紀大人不明所以,就算不願,可也被人挾持著上去。

不過他坐下來後,頭暈稍稍緩解。

“靖王,你還要幹什麼?”紀大人說道,“就算……就算陛下如此,他也是陛下……他可以寫一封罪己詔,由不得你在這兒做亂臣賊子,自以為很正義。”

“紀大人莫急,先看本王下一盤棋。”顧北凜慢聲說道。

“還下棋?”紀大人蹙眉,“你是想跟我下棋?”

“不,你看著。”顧北凜壓低了聲音,“本王記性好,記得這盤棋的每一步。”

紀大人更加迷糊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