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拍了拍龍座扶手,神態有些瘋魔。

“你知道我的生母。”顧北凜抓到關鍵詞,“你也知道我是先帝所出的。”

他說完後,嘴角也噙著一抹冷笑。

難怪啊。

難怪!!!

就因為他這身份,又掌控著朝政大權,所以才讓顧策舟想對自己下手。

話說到這份上,顧策舟也不怕了。

他深呼吸了一口氣,直接道:“你可知道,父皇在病重的時候一直說著胡話,朕那會兒年紀小,竟然聽不懂,朕長大了些,才知道父皇是念著你!念著他的心上人,楊婧公主!”

“父皇真的心狠,他不立太子,就是為了將皇位留給你!還寫好了遺詔!”

顧策舟異常激動,額頭青筋突起,已經難以忍得住心底下的憤怒。

顧北凜蹙了蹙眉頭:“可其中一道遺詔,是立你為帝的。”

“立我為帝?那還不是讓你做了攝政王嗎?!”顧策舟怒吼,“你別以為朕不知道,你還有另一道遺詔,若朕無能無德,你仍舊可以恢復身份,替而代之!”

他生在帝王家,比尋常孩子都來得早懂事。

知道這些的事情,心底無比驚慌,這是他的東西,他決不允許有人搶走!

可是他那會兒太年少,連批閱奏摺的本事都沒有,只能借母后的手將殷珩剷除了。

“我從未想過拿出那一道遺詔。”顧北凜冷聲說。

“口說無憑!”顧策舟僵著脖子,“你應該將其交給朕,在朕的面前燒燬!又或者不做攝政王,帶兵永遠駐守在北境!舅舅,是你逼朕的!怪不得朕!”

不,現在不能喊舅舅了,而是得喚一聲兄長。

他只是想維護自己的皇權,保住自己的位置,他沒有錯!

嚴守已經頗為著急和惱怒,生怕主子會被陰險的少帝繞進去。

顧北凜面色冰寒:“就算我燒了遺詔,帶兵永遠駐守北境,你還不是會覺得我擁兵自重,想要除之?別再為自己找那麼多借口了。”

“朕是皇帝,你……你要弒君嗎?”顧策舟聲音微顫,“朕可以……可以把位置讓給你,朕可以禪位!”

“不需要,我的東西,我如今搶回來即可,我不怕揹負上什麼罵名。”顧北凜說道。

“看啊,這才是你的本性,你就是兇狠陰險,不顧天下倫理……”

“那你覬覦臣妻,出手搶奪,心中又有道德倫理了?”顧北凜反問。

顧策舟又是一驚,怔怔的看著顧北凜。

他眼神慌亂,因為他的胸懷裡,正放著那青竹帕子。

魏錦忠將什麼都告訴了顧北凜。

“陛下,你若寫下退位詔書,你能留個全屍。”顧北凜的聲音如同從地獄中傳來,“如若不然,你就只能被五馬分屍了。”

他不會再仁慈。

顧策舟嚥了咽口水,看著承光殿的鮮血,再看到外頭的赤龍衛,他明白,就算自己喊破喉嚨,也不會有人來救他這個皇帝。

他咬咬牙,說道:“準備筆墨紙硯。”

他向來是識時務的。

趁著嚴守去準備時,顧策舟一按龍座上密道開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