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夏問道:“王妃,您受了驚嚇嗎?奴婢給您煮一碗安神湯吧。”

沈雲竹輕輕搖頭:“我想睡會,你先下去吧。”

半夏想想也是,被人當街罵是妖孽,誰會高興。

王妃肯定是想冷靜冷靜的。

她退了出去。

無人在,沈雲竹這才沒有佯裝,額頭上露出豆大的汗珠。

掀起衣裙和褲子一看,面板有點點灼傷。

幸虧她昨晚在寒玉床上躺了躺,否則剛才她非要露餡不可。

但這符水厲害得很,不出一個時辰,灼傷肯定會蔓延開來,要修復的話,至少得花三日時間。

三日……

那怎麼瞞得過顧北凜。

她閉了閉眼睛,下意識想揣著銀子趕緊離開,不讓他看見自己這副模樣。

但灼傷實在是疼,她走了兩步,連盒子都沒拿穩,裡頭的銀子和銀票瞬間摔落在地。

出了這聲響,外頭的丫鬟當然聽見了。

房門輕微推開,沈雲竹慌了神:“我沒事,出去!”

“你聲音都發顫了,怎的沒事?” 進來的卻是顧北凜。

他穿著飛魚服,顯然是從龍衛司回來。

看見地上的銀子,又見她跌落在地,他目光沉了沉。

把門關緊,他快步走過去將她抱回羅漢床。

雪松味的氣息就在沈雲竹身側縈繞,她這才反應過來,顧北凜真的回來了。

她腦袋一轟,臉色煞白,面板上灼傷之痛,遠遠抵不過她現在的心慌和心驚。

不能讓顧北凜發現她是人參精!

但這個念頭只存留片刻。

顧北凜說過不會殺她,他肯定會做到,自己頂多會遭嫌棄,遭利用,又或者被趕出靖王府。

既如此,還不如早死早超生。

“王爺回來,想必……想必是有人通報。”沈雲竹嚥了咽口水,“今日府門前的事情,那老道士說我……”

顧北凜看著她,丹鳳眼裡陰鬱得可怕。

“又想揣著銀子跑路嗎?”

沈雲竹怔了怔:“你的關注點也太離奇了些。”

“我不關注這個,還能關注什麼?”顧北凜反問,“我有時候在想,你是不是喜歡我的錢,所以才說喜歡我。”

如果是,那他還真得想想該怎麼成為天下首富。

沈雲竹又是怔住,但腿上的灼傷蔓延開來,她疼的厲害,不由得緊皺眉頭悶哼了幾聲。

“怎麼了?”顧北凜變了臉色。

見她疼得小臉扭曲成一團,他有些許慌神,又問:“是那老道士潑的東西有問題?”

沈雲竹點頭,聲音虛弱:“對普通人沒問題,可對我……如同被火炙烤,若道行不夠的,當場就被打回了原形。”

這句話每一個字,顧北凜都挺清楚了,可聚在一起,他竟然有些懵了。

他眸光沉了沉,似乎想到了什麼,要去看她的腿傷如何。

“王爺!”沈雲竹喊道,眼裡寫滿了驚怕。

“雲兒,你別怕。”顧北凜認真說道,“雖然今日是你有些迫不得已,但你願意告知我,我心裡還是很歡喜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