拿過了她手裡剩餘的荷花酥,他閉眼忍著反胃和恐懼,全都吃了下去。

他還吃得極為優雅,嘴角沒沾一點碎屑。

嚴衛在旁已經驚了:“王爺!”

此時此刻,他恨不得一刀砍死沈雲竹。

顧北凜強忍著不適,說道:“去……去請大夫。”

她只吃了一塊,只要催吐,或許能保住性命。

正巧此時半夏回來,看見荷花酥被捏壞了一個,其他三人又全被吃了,她頓時忍不住哀嚎。

“王妃,你們怎麼把荷花酥全吃了,不是說分奴婢一個吃嗎?”

嚴衛呼吸一滯,又狠狠瞪著沈雲竹:“你竟如此狠心,不止想毒死王爺,就連半夏也不想放過!”

半夏有些怒了:“你胡說什麼?”

“荷花酥是太后給的,裡頭有毒的!你還敢吃!”嚴衛喊道。

半夏繼續叉腰怒斥:“太后給的桃花酥的確有毒,但在馬車上,王妃已經用荷花酥調換了,方才我就是去處理了有毒的糕點,免得被人誤食了。”

難怪地上狼藉一片。

原來是懷疑王妃想毒死王爺!

嚴衛呆住。

顧北凜也怔怔的看著沈雲竹。

“我又不是傻子,明知有毒,怎會吃下去。”沈雲竹止不住淚珠,掏出一條帕子趕緊擦乾了臉上的淚痕。

顧北凜想了起來,他知道她貪嘴,又容易肚子餓,所以她每次出門,馬車上都會放著一盒糕點。

今日恰好是荷花酥。

想來是殷茴見她拿了食盒回府,所以來個挑撥離間。

就算她早已偷樑換柱,而他卻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。

“雲竹,對不住……”顧北凜艱苦出聲,他吃下了糕點,已覺得全身難受至極。

他下一次,一定不會懷疑試探她。

沈雲竹起身撫了撫衣裙,道:“王爺是主子,您懷疑下屬,再出手試探不是正常之事嗎?王爺無需道歉。”

明明是沒資格生氣的,但她眼淚還是不斷落下,轉身便走。

顧北凜看到她離開的背影,喉嚨像是被什麼噎住。

像是前世毒性發作的時候,痛得他撕心裂肺,手上出現了點點紅蘚,還暴起了青筋。

他捂住胸口,吐了一口鮮紅的鮮血。

嚴衛震驚:“王爺!這還說無毒!”

“不,是本王的心魔……”顧北凜喉嚨發緊,嗓音沙啞得厲害。

“屬下去喊王妃。”嚴衛已然六神無主。

顧北凜蒼涼的笑了笑:“本王沒事……像本王這種……從地獄回來的人,本就不該奢求。”

今日惹了她傷心落淚,她定是怨死他了,喊回來了,她也不會喜歡自己。

他就該待在地獄裡。

永不復生。

然而關鍵時候,嚴衛總是不聽話的。

他直接扯開了嗓子大喊:“王妃!王爺出事了,你快回來!”

顧北凜本就難受,現下直接氣得半死,又吐了一口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