殿內擺著數個架子,掛著一幅幅女子畫卷。

先前的壽宴開不成,無法看到各家的貴女,如今只能讓各家呈上姑娘們的畫卷。

殷太后掃了一眼,目光落在沈韻盈的畫卷上:“沈家的二姑娘倒是越發出挑了,不如皇帝封她做個貴人?”

顧策舟看了看,很快就面露嫌棄。

“她當日開口誣陷靖王,以此看來,她品行不端,怎能進宮。”

殷太后也不惱,“不願便不願吧,剩餘的幾位姑娘也不錯。”

顧策舟沒再看一眼那些畫卷,他繃緊了臉色,聲音驟冷:“朕的後宮有一個鄧貴妃,母后還覺得不夠?”

這些女子的父兄,都是殷太后一黨的。

殷太后面色淡淡的,似是聽不懂:“鄧貴妃如今懷了龍嗣,無法侍奉皇帝,自然要選新人進宮了。皇帝若是眼花繚亂選不出人來,那哀家就幫著皇帝選了。”

顧策舟咬咬牙:“這都不是兒臣想要的!如今,兒臣連自己的枕邊人都不能挑選了嗎?!”

帝王發怒,殿內的宮人盡數跪在了地上。

殷太后陰冷著臉,揮手讓宮人退下。

“皇帝若看中其他的,直接把人接進宮便是,哀家不會阻撓半句。”她冷聲說道,“可你安排靖王進龍衛司,短短兩三日,他便在龍衛司內混得風生水起,你可想過後果?!”

“鄧侯爺是有危機感了?他用不著害怕,有母后在,他不會失勢。”顧策舟嘲諷道。

殷太后怒了,氣息不穩:“舟兒!母后是怕你引狼入室!”

顧策舟笑了笑:“可是,母后不就是狼嗎?兒臣長大了,不再是十歲小孩了,若母后還政於我,我便立即罷了靖王的職務。”

殷太后氣得不輕:“你……忤逆不孝!”

“若是舅舅,他必定會還政!”顧策舟喊道。

提及這個人,殷太后再也忍不住,往皇帝臉上扇了一個耳光。

“他殷珩不僅會把控朝政,還會奪走你的皇位,你當他是多好的人?若不是哀家殺了他,你以為自己的皇位坐得穩?”

顧策舟被打的臉頰通紅。

他滿眼的不可置信。

他是帝王!

他是大晉的天子!

如今卻要遭受掌摑!

“舅舅為了守衛大晉的疆土,扶朕登基穩住朝綱,年至二十六都沒娶妻生子,如今被卻你說成大佞臣。”

顧策舟緩緩起身,眸子裡翻滾著恨意。

“可現在搶了兒臣皇權的,不正是母后您嗎?您倒不如廢了兒臣,自己登位吧。”

說完,他徑直走出了承光殿,魏錦忠趕緊跟了上去。

殷太后頹然的坐在殿中。

她愣了好一會兒,才看著身側的女官:“你說,阿珩若還在,他會搶這個位置嗎?”

“攝政王就是居心叵測的,他瞞著太后養了許多暗衛和細作,時至今日,那些人還來刺殺太后。”女官說道,“殺了他以絕後患是對的。”

殷太后得到了肯定,心情逐漸平復。

“雖然他死了,當年先帝留給他三道遺詔,其中一道他拿了出來,剩餘兩道找遍了整個攝政王府都沒能找到,想必是在那些人的手裡。”

她神色逐漸狠厲,抿了一口茶水,繼續道:“讓鄧侯動作快點,哀家決不允許那兩道遺詔重見天日。”

“可是,如今龍衛司有靖王這一號人物,反倒不好調動赤衣衛去調查攝政王的殘餘勢力了。”女官說道。

“一塊擋路的石頭,要麼把它踢開,要麼將它踩碎。”

“是。”女官得令,“奴婢這就去安排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