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腳下,是猩紅的血跡。

丫鬟驚叫:“大夫人流血了!”

顧北凜面無表情,卻是吩咐道:“把人送去暖房,雲竹,你過去瞧瞧,別讓人死了就成。”

沈雲竹雖厭惡許氏,但不至於記恨一個未出生的孩子,點了點頭,急忙跟了過去。

顧西彥恨不得許氏死了才好,說道:“王爺,還救她做什麼?她若死了,也是死有餘辜。”

“西彥,她好歹懷著你的骨肉,你怎能如此說話?”蘇文輝蹙眉。

顧西彥曾在他門下讀過兩年書,儘管資質一般,但勝在謙虛有禮,可沒想到,這就是一個推妻子出來頂罪的孬種。

“舅舅,現下既然證明了我的清白,我作為王府的一家之主,不如此事就交由我處理吧。”顧北凜聲音淡淡的,卻透著一股威嚴。

蘇文輝清了清嗓子,言語愧疚:“北凜,今日是舅舅誤會了你,舅舅在這給你賠罪了。待你處理好了府裡的事,我再帶你舅母來看望你母妃。”

說完,他便要行禮賠罪。

顧北凜伸手一扶,神色誠懇:“舅舅,都怪我以前太過混賬,您是愛之深恨之切。”

蘇文輝眼眶微熱,手搭在他的肩膀上,道:“你明白就好,你母妃只有你這麼一個兒子,她不求你出人頭地,只求你乖巧懂事。”

送走了蘇文輝,梧桐苑還是圍得像鐵桶一般。

顧西彥越發膽戰心驚,他已經斷了手,若是再被趕出靖王府,他以後還有什麼指望。

他知道自己這個弟弟今時不同往日,便吩咐下人準備文房四寶。

顧北凜往椅子上一坐,姿勢慵懶,眸光卻是幽冷陰沉。

“你右手都沒了,還能寫休書?”

這話宛如利刃,直直插在顧西彥的心口上。

他勉強擠出笑容,道:“我不能寫了,但王爺可以代筆啊。”

顧北凜冷冷瞥了他一眼,揮揮手,讓嚴衛將顧西彥等人押下去。

不久,暖房那邊就傳來了訊息。

沈雲竹給許氏施了針,現下母子平安。

顧北凜說道:“本王有些話要與大嫂嫂說,你去看看母妃吧。”

沈雲竹知道自己就是個工具人,點了點頭,退出了暖房。

顧北凜慢慢悠悠在旁坐下,說道:“大嫂嫂,若本王告到大理寺去,顧西彥可以置身事外,但你和許家都得下獄吧?”

許氏靠著軟榻,微微出神,整個人掉了魂一樣。

聞言,她終於她轉頭看過去,只見顧北凜嘴角噙著一抹淡笑,令人驚悚。

方才自己並未完全昏死過去,將顧西彥說的話聽得清清楚楚。

她只恨自己瞎了眼,嫁了這麼個狗東西,還用上孃家的助力,幫他籌謀至今。

“王爺沒有讓顧西彥寫休書,也沒報官,想必還有迴轉的餘地吧?”許氏冷靜下來,腦子轉得極快。

“大嫂嫂果然是聰明人,只要你父親幫本王一個忙,本王便壓下此事,你還是王府的大夫人。”顧北凜說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