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真如沈雲竹所說的,顧西彥不死也得下獄,就連妻子許氏也要受到牽連。

許氏面色微微蒼白,掃了眼顧北凜後,她便不慌張了。

那毒藥一飲下便是腸穿肚爛,即刻斃命,他現在好端端的站在這兒,顯然是沒有中毒的。

她拿出帕子擦了擦眼角,哽咽道:“自然是假的!我夫君斷了手,已經夠慘的了,你們為了脫罪,竟還要往他身上潑髒水!”

大理寺卿聽罷,便是直視著沈雲竹。

“靖王妃,你可知汙衊陷害是何罪?”

沈雲竹沒想到這人還沒查清楚,就認定她在汙衊,心裡一陣氣憤。

她正色臉色說道:“我拿王爺的人頭擔保,我剛才所言句句屬實!那沾了毒的玉杯還在屋裡,李大人一驗便知。”

“……”顧北凜驚詫盯著她,懷疑自己聽岔了。

大理寺卿聽罷,神色凝重起來。

將還未甦醒的蘇太妃轉移到西廂房,大理寺卿便帶人進了主屋。

大理寺能人眾多,其中有一位姓張的仵作最為出名,不僅驗屍了得,還熟知各類毒藥。

屋內不算凌亂,顧西彥的斷手就落在屏風側邊,地上血跡早已乾枯。

許氏看見了,臉色又白了幾分。

她微微抽泣,攙扶她的老媽子趕緊勸道:“夫人,你要保重身子啊。”

大理寺卿看了看許氏,又打量了一下斷手。

不是說顧北凜是個廢物嗎?這怎麼能將手剁得如此整齊?這一看就是個內功高手啊。

思索之時,張仵作已經檢查過了玉杯,稟報道:“大人,是杯沿抹了九幽蛇毒,毒性猛烈,一杯即可穿腸肚爛,內臟腐壞而死。”

大理寺卿皺了皺眉頭,“靖王,你就是用這玉杯喝了合巹酒?”

那人怎麼還能好端端站在這裡?

顧北凜明白他的意思,鬼魅的笑了笑:“沒錯,本來人已經進了閻王殿,是小王妃求佛祖顯靈,將本王的魂魄拽了回來。”

這話實在詭異。

眾人似是感覺到屋內陰風陣陣,背脊發涼。

張仵作不信這些鬼神之說,說道:“不可能,中了九幽蛇毒,必不能活!”

顧北凜視若無人般,姿勢慵懶的坐下,將右手放於小几上。

他微揚下巴,似笑非笑:“你可以來診脈。”

張仵作一愣,他身份卑賤,又整日與屍體打交道,平常百姓都對他避之不及。

可現在,堂堂靖王竟然讓他把脈。

“小的不敢冒犯……”張仵作支支吾吾,“還是請別的大夫來吧……”

顧北凜挑眉:“快點。”

大理寺卿也不想耽誤時間,催促了一句。

張仵作稍稍猶豫才上前,剛伸出手又縮回去。

“靖王妃可有帕子?”他問。

沈雲竹翻了個白眼,一把抓住他的手,往顧北凜手腕上一按:“大男人別磨磨嘰嘰的。”

咔嚓!

隨著聲音,太師椅的扶手出現了一絲裂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