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鐺~”木劍的碰撞,竟然發出了金屬碰撞的聲音。

看著眼前的桑延,桑青不知道為何,自己的劍,竟然變得有些力不從心了。

節節敗退之下,桑青已經退到了深澗的邊緣,背後的衣袍,已經被濺起的溪水打溼。

手執木劍輕挑,桑延的攻擊毫不留情地落在了桑青的肩膀上,木劍直接挑開了桑青手中的木劍,落在了桑青的肩膀上。

右肩被木劍狠狠地砍了一下,桑青只感覺自己的手臂一陣發麻,手中的劍直接脫手而出,落在了青石上。

“我輸了~!”桑青有些喪氣地說道,眼神不自覺地看向別處,刻意地躲開了桑延的目光。

“多少年啊,曾經多少次的木劍,我從來沒有贏過你。”桑延清楚,自己在劍術上的造詣,遠不及桑青。

“你的心亂了,在你決心走出閉關的那一刻,你的心就亂了。”桑延手握劍柄,手中的木劍倒握在手中,背在了身後。

“……”桑青沒有回話,只是看著落下的溪水,眼神中閃過不易察覺的擔憂。

桑青豈會不知道自己的心亂了,當初的黑塔便是桑青發現的,周圍的禁制也是桑青一人破開的,在此之後,影才知道了北荒有黑塔的存在。

換句話說,是桑青將北荒的面紗揭開,是桑青促使了林子寒的誕生,亦是桑青,讓林子寒成為了真正的龍人。

“袁廷桓死了,沒有人會在意是誰在幕後,為他出謀劃策,是誰告訴他了,在帝豪有純種的Hs病毒。”桑延的話,點醒了桑青,他作為聖輝的大長老,終究是將這件見不得人的事,搬上了檯面。

“那又如何?你我都清楚,毒株化的身體,是可以無限復活的,又怎麼確定,血龍真的完全湮滅了和袁廷桓一體的毒株?”

桑青反問道,他的心中還是無法直面這個真相。

“那又如何?”桑延厲聲說道,顯然並不在意桑青說的後患。“一切都要秩序,這些年南域愈發的猖獗,仗著帝豪這樣的軍火商,多次無視帝國的權威。”

“那也不該用南都來做賭注,你知不知道,南域四十萬流民無家可歸!”桑青憤怒地打斷了桑延的話,他無法冷靜地和自己毫無人性的兄長交流。

“那又如何?”桑延還是一樣的回答,“為了秩序的穩定,總要有人付出代價,至少現在的南域再也不會擁兵自重,也不會有和帝國叫囂的資本。”

桑延的話,充斥著威壓,那是不容置疑的威壓,從小到大,甚至是兩人都已經將要步入年邁,桑延總是這種語氣。

“是啊,你只會在乎你所要維護的秩序,你認為的秩序,就是人類應該跟隨著帝國的統治,帝國的治下安居。

可是你明明知道帝國也是腐敗的,卻視而不見,更何況,你所說的,是對帝國負責,還是對議會的議長墨旭,亦或是軍司議會的廳長畢攝?”

桑青也不在乎那麼多了,既然自己的兄長,都將這件事說了出來,絲毫不顧及自己的身份,自己又何必為了維護那虛妄的名聲,繼續選擇視而不見。

“那又如何!”桑延還是一樣的回答,只是這一次的聲音更大了,深澗之中的溪水,都在桑延的聲音之中顫抖。

“接下來你是不是打算對北境動手,理由就是北境勾結異族龍子,不顧南都平民安危?”桑青早已經看清楚了自己兄長的真面目,那虛偽的面目。

“那又如何!”這一次,說話的不是桑延,而是桑青,“這些年每當我質問你的時候,你總會一句那又如何,將自己視作至高無上的樣子。”

桑青右手握爪,原本落在青石上的木劍,便被桑青重新握在了手中。

右手握緊劍柄,桑青沒有任何的猶豫,濃郁的青色氣息在劍身之上游走,隨即舉起手中的木劍,徑直刺向了桑延。

鋒利的劍氣,一道青色的光芒在深澗之中亮起,一道青光直接擦過了桑延的耳邊。

提劍格擋,桑延手中的木劍,雙手握劍擋住了桑青的劍,可是拿到劍氣還是落在了桑延的臉上,竟然真的在桑延的臉上,劃出了一道小小的血口。

一切都歸於寂靜,只有深澗之中水滴落的聲音。

桑延氣息平穩,並未因為臉上的傷口而動氣,桑青大口地喘息著,目光憤怒地看著桑延。

在桑延的身後,那柄木劍,直直地嵌入了青石山壁之中,劍柄微顫,發出金屬一樣的低吟。

……

星法見自己說不動林子寒,也就沒有再多說什麼,只是身體倚靠在王座之上,若無其事地打量著漫天的灰白星辰。

若不是林子寒,星法甚至都不會理會眼前的血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