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因為張霞沒有被賣個好價錢,反而帶著彩禮過來,導致村子裡流言四起。”

“張霞逐漸在流言中染上了心理疾病。”

“之前田壯說過,她是精神失常的時候懷上田雛的。”

“懷孕期間,被流言重傷,因此形成了惡性迴圈。”

“稻草人的咒罵你也聽到了,有一句是‘你是野種,你就不應該活在這個世界上。’”

“這句話應該不是對張霞說的,而是對田雛說的。”

“但這恰好也說明,張霞在懷孕期間,經受最大的非議就是——田雛不是田壯的種。”

“這種言論在她的內心留下了極大的創傷。”

“這還不算完。”

“再之後田雛出生了,是個女孩。”

“村子裡的村民更興奮了,這個點又成了他們茶餘飯後的談資。”

嬰寧奇怪到:“為什麼是個女孩兒的點,可以成為村民茶餘飯後的談資呢?”

唐戴停了一下,重新組織了一下語言繼續說:

“我不知道你生前了不瞭解農村。”

“某些村有極強的重男輕女的思想,這種思想荼毒了他們這一代不知道多少年。”

“他們認為男孩才是金子是寶貝,女孩兒就是泥土下的賤種。”

“於是在田雛生下來之後,針對張霞的主要流言就是,她生了女孩,生女孩就是田壯的不幸這一類的話語。”

“這個時候的張霞精神多少有些不正常,但村民還不放過這個家庭。”

“畢竟說話嘛,就像敲鍵盤一樣,要不了多少力氣。”

“事情不發生在自己身上永遠不知道痛。”

“想說什麼就說什麼,不管什麼樣的汙言穢語張嘴就來。”

“於是,田雛繼張霞之後成了輿論中心。”

“她出生就被人說是野種,長大一點就有人說她一個女兒身,是家門不幸。”

“要上學的年紀,被人嘲笑是狐媚子的女兒。”

“等長開一點,有點美人的雛形的時候,又被好色之徒覬覦。”

“因為張霞的名聲,以及田雛自己在村子被人狐化的風氣。這些好色之徒對她絲毫不掩蓋那種覬覦,把內心中的汙穢赤.裸裸的展現在她面前。”

“甚至尾隨在她身後,她跑,他還要追。”

“再之後,她應該是嫁給了一個叫‘斷腿強’的人,如果沒猜錯的話,村口的小洋樓就是‘斷腿強’蓋的。”

“只是在新婚夜,她被人強*了,兇手至今未被抓捕,流言卻更勝從前。”

唐戴說到這,久久不能平息。

魯迅先生曾經說過:“人類的悲歡並不相同,我只覺得他們吵鬧。”

在這一刻,唐戴不僅僅是覺得這些村民吵鬧,甚至覺得這些村民該死!

拖出來槍斃五分鐘都不足以平息內心的憤怒。

這個村,對一個家庭,實施了跨越幾十年之長久的言語暴力。

時間之長,言辭之鋒利,力度之重,令人膽寒。

唐戴不是當事人,僅僅只是聽見言語,想像畫面都覺得心顫。

他很難想像直面這些言語的當事人,到底經歷了什麼樣的痛苦。

他努力平復心情,深呼吸幾次之後。

繼續對嬰寧說出自己的推理:“根據這些線索,我從大時間跨度上,大概還原了田壯這一家一生的不幸。”

“現在,我們來梳理一下,我心中的幾個疑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