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人碰杯一飲而盡,董太啟不善飲酒,已經開始齜牙咧嘴。

可見老師的樣子,心中不忍老師天命之年還要如此傷心,便道:“老師,我還是您的弟子啊,有我在您放心,肯定不會給您丟人。”

心中卻想著,自己當初進京陪著老師建立學院的時候,當時人心在一塊,勁往一處使,就連苦日子也高興。

後來任輝來了,一切都變了,自己的課業被任輝擠佔,待遇也大不如前,老師也不怎麼搭理自己了。

《控衛在此》

這才有了自己自立門戶的行為,想起自己過的失敗生活,忍不住悲從中來,一杯酒下肚。

“哎,喝這麼快乾什麼?”於友說著也跟著陪了一杯。

董太啟看的高興,自己的老師總是這麼平易近人,在誰面前也不端著架子,又一杯水酒下肚。

於友只能看著董太啟無奈笑道:“康平,這我就不陪你了啊!多說說話,別搞得跟要灌醉自己的樣子啊。”

然後自嘲一笑道:“說起來,我也是真冤吶,這事說起來,也確實跟我沒一點關係!”

董太啟夾菜的手頓在半空,眼睛翻到於友臉上,斬釘截鐵道:“這事肯定跟老師沒有關係,就是我跟任輝兩個人的事。

您不用太自責,是我自己太傻了,不能讓您跟著一起操心。”

手中筷子翻飛,嘴裡填滿了香膩的滷味,然後傻傻對著於友一笑,一杯酒就又下肚了。

於友自然跟著喝了一口,感嘆的說:“康平啊,你說人這一輩子,怎麼才能過的輕鬆一點呢?我知道你平素喜歡道家學問,道家對這些事都怎麼看?”

這時候董太啟已經有些醉意,大著舌頭說:“道家啊,道家就是承負唄,承擔了的事,就一定會付出些什麼,好的壞的都有。

總之就是認天命盡人事,該發生的誰也阻止不了……”

說到後面,已經是連董太啟自己,都不知道在說些什麼東西了。

耳邊就聽見於友的聲音:“康平啊,我能不能跟你商量一件事?”

董太啟正在興頭上,自然不會拒絕,端著酒杯就問:“什麼事?老師您直接吩咐就行,學生一定照辦!”

“這個事以後不再書院裡說怎麼樣?你以後就回來

吧,書院需要你啊!”

董太啟低著頭,小聲說了一句:“我本來也沒準備跟誰說。”然後一飲而盡。

於友也緊接著將杯中酒清空,順手給董太啟倒上,這次董太啟低著頭沒有發現。

“老師,我一直拿你當除了父母外,最重要的人看。”說完就是一杯酒。

於友突然急了說道:“我也看你看的很重啊!你知道我就一個女兒,我拿你當兒子看啊!”

兒子?

董太啟突然高興起來,手中酒杯高舉道:“來!幹!”

再醒來已經是十一月初九,鄉試的第一天。

董太啟揉著頭疼欲裂的腦袋,地上滿是自己吐的穢 物,酒杯已空,不知昨夜到底又發生了何事,只是依稀記得有人跟自己說,他拿自己當兒子看待。

“呵,兒子?”

“不好,今天鄉試就要開始了!”

突然董太啟一個激靈,騰的一聲就從床上彈起,將穢 物打掃乾淨後,瘋也似的往家中跑去,他要去拿自己浮票。(古代的准考證,上面有身份資訊,體貌特徵等。)

而為了迎接這次大比,今天一早,朱祁鎮就通知了各衙門早朝取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