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有事早奏,無事退朝!”

金英話音剛落,就有一個人走出佇列,跪在了地上。

監察御史打頭?行啊,有組織有紀律,讓言官先上合情合理。

“臣左鼎有事啟奏!”

“皇上,您是天子!是國朝根本!是天下萬民的君父!怎能隨意離開宮中,陷自己於危險之地?

祖宗社稷盡在皇上一人身系,以後萬不能如此兒戲啊皇上!”

左鼎說完,直接往地上一趴,身後頓時跟出數人,陪著一起向朱祁鎮施壓。

“住口!皇上聖德,不惜以身犯險體察民情,汝等不知感恩,竟還敢如此誹謗君父,實在是其心可誅!”

原本時空中,代替朱祁鎮而死的申祐出列呵斥,他也是監察御史,倒也算得上是與左鼎“門當戶對”。

“就是有你等拍馬之人,皇上才冒失做出如此危險舉動,你這個奸臣!”左鼎罵道。

“不知誰心中有自己的小算盤,說我是個奸臣,自己倒是不心虛?”申祐冷哼。

眼見事情要朝著罵街的方向開展,終於有人出來帶節奏了。

“國朝大臣怎能如此不顧體面,如潑婦一般當朝罵街?皇上的所為,豈是你我臣子可以議論的?”

習嘉言出列壓住了兩個人的爭吵後說:“自仁宗皇帝承繼大統,以寬仁待萬民,天下歸心。

帶領先皇開創仁宣盛世,此我大明有如今昌盛之基也!

可廣東諸臣枉顧聖恩,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,大理寺所核請皇上御覽!”

說著將早已經準備好的奏疏,交給了場中內官,不多時就呈到了朱祁鎮手上。

“廣東布政使項文耀失察,應貶官處理留觀後效?”朱祁鎮看這第一條,眉頭就已經擰了起來。

後面越看越離譜,該判刑的罷官處理,該流放的判刑處理,該殺頭的就流放處理。

找的理由也很冠冕堂皇,什麼主官不管實事,都是下面的人瞞著乾的。

做實事的人身不由己,都是上面的人逼著乾的,話都讓他們說完了。

其中不光是江西,還有南直隸蘇州的也是量刑較輕,想必是給大理寺卿俞士悅的面子。

總之就是我們的同鄉沒有大問題,皇上要放他們一馬。

還沒等朱祁鎮發作,刑部右侍郎丁鉉出列道:“刑部也已審查量刑,請皇上御覽。”

開啟之後,內容基本差不多,不多的區別在於,南直隸蘇州人換成了北直隸通州人。

“還有嗎?都察院的呢?你們主管官員風紀,最應該出言啊。”朱祁鎮看向陳鎰。

都察院左都御史王文巡撫寧夏,現在由右都御史陳鎰掌管院事。

陳鎰聞言拜倒在地,果然也從身上摸出一份奏疏。

這陳鎰所出奏疏倒是公允,讓朱祁鎮對他改觀不少。

說起來陳鎰還做過朱祁鎮的經筵老師,認真算起來,也可以說是一代帝師了。

“現在三個衙門,三份量刑。三司會審就審個這樣?”朱祁鎮冷臉問道。

“皇上,大理寺本是核查糾錯之司,當以大理寺所定為準。”習嘉言回答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