紛紛世上潮

誰負 誰勝出 天知曉

江山笑 煙雨遙

濤浪淘盡 紅塵俗世知多少

清風笑 竟惹寂寥

豪情還剩了 一襟晚照

蒼生笑 不再寂寥

豪情仍在痴痴笑笑”

一曲唱完,歌聲隨著波濤遠去,朱祁鎮手中酒杯一抖,酒水灑入江海,匯入滾滾波濤中,鼻尖只留一絲清香。

“喝酒!”朱祁鎮又倒上一杯酒舉起,驚醒了沉醉的四人。

“奴婢該死,實在是公子唱的太好聽了!”金齊回過神來告罪。

郭懋樊忠二人深以為然的點頭,耳邊彷彿又迴盪起歌聲,就連一向不會說話的熊宗立也意猶未盡的跟著輕聲哼唱。

“天籟之音啊公子!您的造詣可比宮中樂師還要高了,這作詞譜曲的能力,恐怕也只有宋時的辛棄疾才能一比了。”熊宗立反覆品味後讚歎道。

頓時又引得郭懋樊忠兩個大老粗附和的狂點腦袋,生怕朱祁鎮看不到他們也很喜歡一般。

“公子,這首曲子有名字嗎?”金齊問。

“《滄海一聲笑》”朱祁鎮臉上泛紅,冒用他人的歌,心裡多少有點不好意思,不過這幅嗓子可比自己強多了,唱出來的自有一股韻味。

“《滄海一聲笑》”四人默唸,都覺得名字取得好。

一曲唱盡心中煩悶,朱祁鎮念頭終於通透,自己又沒有做錯事,讓那些人繼續幹著,還真能比抓起來要好了?

以前朝廷總說苦一苦百姓,這次就苦一苦這幾位能臣吧,讓他們好好加加班。

“郭懋,情況傳回京城了嗎?”朱祁鎮問。

“已經發回京師,想必三兩天內就會有回信了。不過人手都留給了耿大人,我還是害怕您身邊的防衛力量太薄弱了,要不還是讓老張他們幾個先回來?”郭懋勸道。

朱祁鎮怕耿九疇忙不過來,特意將錦衣衛都留下來幫忙,也方便繼續查詢那個刺客的蹤跡。

“不是有你們倆在嗎?我都不怕,你們倆怕什麼?再說了真要是來了,也正好解了心中疑惑,再也不用前日防賊了。”

朱祁鎮手中水酒一飲而盡,就是現在蒸餾手藝不行,度數太低,遠沒有後世的烈酒勁大。

四人無奈,皇上決定的事情誰也改變不了,只能陪著一起喝酒,就著海風倒也清爽,喝著小酒將煩惱都拋在腦後。

朱祁鎮幾人喝美了,這邊老張跟李劍兩人還在挑燈夜戰,面前就是那個膽敢行刺朱祁鎮的絡腮鬍子。

目前已經將錦衣衛審人的辦法都用遍了,包括但不限於:老虎凳、烙鐵燙皮、鐵刷刷肉。

可人現在就剩一口氣了,還是堅持黃蕭養跟張安的死,跟他沒關係,咬定了幾人就是在剿賊時候戰死在戰場上的。

二人無奈,這種情況下還這麼說的話,只能認為他說的是實話了。

出了刑室,林福已經等在門外,見兩人搖頭便說:“其他幾個人也都是咬死了安鄉伯的死跟他們沒關係,想來應該是實話。現在看來要麼當時有其他人馬,要麼就只能說黃蕭養太善戰還用兵如神,能在戰場上正面擊殺安鄉伯。”

林福沒有出事,連朱祁鎮都沒想到,能在這個環境下獨善其身,還能約束好下屬,真真的不容易了,雖然失察之罪難免,朱祁鎮也沒有雞蛋裡挑骨頭,只是罰俸讓林福戴罪立功。

“我要趕緊稟告聖上,此去瓊州,一定要多加小心了。”林福憂心道。

三人離開大牢,幽暗的牢房中,不時傳出幾聲痛苦的呻吟,似想求一個痛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