順著手指看過去,一張朱家祖傳臉型出現在百姓的視線裡,朱祁鎮眼睛眯起一個危險的弧度。

這人該說不說,膽子挺大的,要是換個時候可能就不用死了。

“你說我?”朱祁鎮問。

趙千戶目光在看一個傻子一樣,這麼明顯的結論,你還非要再問一遍?

“不是你難道還是我自己嗎?看在柳心居掌櫃的面子上,本千戶已經給了你一次機會,還不快滾過來?”

“啪!”雅間內飯桌猛地一顫。

樊忠直起魁梧的身子,瞪著自己的牛大的眼珠,欲要將那人大卸八塊。

一幫的郭懋也是忍無可忍跟著站起,只等朱祁鎮一聲令下就要衝出客棧去。

可是朱祁鎮背起的手指擺動,兩人見到後只好壓著肝火站在原地。

“好傢伙,蝦仁豬心啊這是,這要是照做了以後還怎麼見人啊,這哪行啊這,太欺負人了我說。”

“奏是,多可恨吶!”

遼東大哥與天津大哥互相對視一眼,其中竟閃過一絲電流。

柳心居掌櫃有些為難的開口:“趙千戶還請再給我們柳心居一個面子,雙方握手言和可好?您放心,賠禮一定會讓您滿意!”

可趙千戶絲毫沒有退步的意思,歪頭看著掌櫃不屑的說:“本千戶夠給你們面子了,別給臉不要啊,再給他一次機會,趕緊出來,要不我就要親自進去抓人了,到時候碰著你們店裡的瓶瓶罐罐的可不怨我。”

“看這架勢這外鄉人可有點不妙啊。”圍觀群眾倒吸了一口涼氣。

“鐵了心要辦他,估摸著不按趙千戶說的做,真就走不了了。”

“你說這人惹他們幹嘛,古語說的好啊,民不與官鬥,找這不自在幹嘛?”

“哪是強龍要壓地頭蛇啊!分明是看人家好欺負,結果人家不吃這一套。”

“其他都別說,本來忍一時風平浪靜,這下可好,說不定人都回不去了,冤不冤?”

圍觀百姓都認為這趙千戶拿捏定了這外鄉人,趙千戶也不禁渾身舒泰,這面子不就找回來了?只等對方跪下喊爺爺之後,自己在這韶州府的威望必定可以再高几層。

見那人遲遲沒有動作,趙千戶的耐心已經快消耗殆盡。

“你是要敬酒不吃吃罰酒了?”

朱祁鎮無奈笑了笑說:“真要我出去?不再等等?”

趙千戶彷彿聽見了天大的笑話,笑得前仰後合的說:“怎麼聽你的意思,你不出來還是為我好?”

“這鐵汁不是嚇傻了吧?”

“奏是奏是。”

“這時候還有心情開玩笑,心可太大了。”

“我看也就嘴硬,老老實實道歉就完了,有柳心居掌櫃的還真能讓他跪?再磨嘰想道歉也沒機會了。”

掌櫃的好脾氣也有些兜不住,兩邊沒一個省心的,尤其是這個客人,這麼不識好歹,非要在這刺激這趙千戶。

柳心居掌櫃苦笑著說:“客人您就少說兩句,別拱火了。給我一個面子,請您出來道個歉,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!

其他的包管沒事,您不為自己想想也為自己同伴考慮,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啊。”

趙千戶沒有說話,掌櫃的所說他自然不認可,可人畢竟在柳心居內,自己還是要給這劉大善人一點面子的。這一幕在圍觀百姓看來,就是朱祁鎮越發顯的不知好歹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