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番收拾之後,朱祁鎮總算住下,此時李賢等人換上浴袍找來,請朱祁鎮一起去感受韶州的湯泉。雖然這裡沒有後世的美女技師,不過泡澡舒緩疲憊,自然也是極好的。

開啟隨身帶來的浴袍,明黃黃的顏色,晃得人睜不開眼。明朝平民是不能穿這個顏色的,雖然龍浴袍非常的狂拽炫酷吊炸天,可在公共場合他就是不能穿,否則等他出去的時候,恐怕就是官府來人接了。

倒也不是朱祁鎮矯情,只是他聞不慣這個硫磺味,現在沒辦法也只能忍通割鼻了。

因為現在沒有女澡堂的緣故,倒也不用怕遇見女同胞尷尬。整個客棧面積不大,坐北朝南,三面都是客房,正南是大門,穿過門外走廊,一路向西走到盡頭,向北一轉廊道一分為二,一條是進浴室,另一條是去後花園。

走到花園入口,一陣風吹過來,空氣中頓時充滿了花香的味道。朱祁鎮用力嗅了兩口,打定主意要在洗完澡之後,在花園中坐坐,便迫不及待的步入簾布之後的溫泉澡堂。

沒有想象中人多,可能是由於臨近晚飯的緣故,朱祁鎮幾人將浴袍放在一處。

離開換衣間後才發現裡面被隔成了兩間,中間有一道門分隔,外面是朱祁鎮看到的露天浴場,裡面是封閉的環境,邊上還寫著溫馨提示:室外較冷,請老幼體弱者留步。

也因為密閉的環境,這浴室內滿滿的水蒸氣,白茫茫一片,僅僅相隔個兩三步的就看不清人臉了。搓背敲背的也都在這幹活,屏風遮蔽的區域裡,支起幾張板床,人往上面一躺就是噼啪一陣敲打,打完之後渾身舒泰。

朱祁鎮原本已經步入了露天的溫泉,可剛推開門看上一眼,就被一股濃烈至極的酒氣逼退,倉促間只見四個刺龍畫虎的壯漢坐水裡,邊上不知誰吐了一地的穢 物,登時沒了出來的心思,就在這密閉的浴室中待了下來。

雖然水中依舊有淡淡的硫磺味道,可已經淡到朱祁鎮能接受的程度,水溫也剛好,靠坐在池邊周身毛孔都被開啟。

“哎呦你說,真是晦氣啊,好容易在外面跑個澡,咋遇見這幫損出。”邊上一人埋怨道,一股遼東大碴子味。

隨即應該是他的同伴開導說:“行了鐵汁,咱是來做買賣的,跟這種煞 筆較那勁幹哈啊。”

“那不是那啥,你看咱在這呆了有幾天了吧,啊?那傢伙幾個每天都這樣,喝醉了就往那跑,完了回來搓背還撒酒瘋,給搓背師傅整的抓心撓肝的,我就看不上這樣式的。”那人又說。

“你在這說兩句妥了,別惹事啊,咱可是擔著東家的身價來的。”

同伴這麼一說,兩個人就都靜了下來,不一會那人嘴裡嘀咕著,帶著心裡的不忿走了。

朱祁鎮也挺討厭這種沒酒品的,以前陪客戶喝酒的時候,就老遇見這種酒品不行的。

一種是喝多了不走還不算,就愛去找人串個桌,不管認識不認識逮著就喝。

還有這種,喝多了就喜歡往人多的地方鑽,一個不注意吐的那都是,你要說他他就跟你撒酒瘋,完了還讓你給他安排服務,不安排不走。

說曹操曹操到,剛回憶了不堪的過往,砰地一聲門響之後,那幾個喝醉的漢子就跌跌撞撞的走了進來,先是用力揮了揮眼前的白霧,一口粵粹出口:“吾丟雷老母啊!”

隨著幾人的漸漸接近,除了白霧被驅逐外,一股濃郁的酒氣也隨之而來,客人紛紛離開池子,本來就不多的浴池中就只剩下朱祁鎮幾個。

罵罵咧咧的紋身男,還衝朱祁鎮幾人看了幾眼,好像有些不滿幾人的不識趣,嘴裡繼續罵罵咧咧的走了,也不知道是在罵誰。

“哎!”樊忠壓不住火的又要說話。

朱祁鎮手疾眼快的按住他搖了搖頭,樊忠不甘的垂下了手臂,不過表情還是寫滿了對那些混混的不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