錢裕麻木的說:“當時官府以我們收了王府錢財為由,說我敲詐勒索王府,不僅沒有收我的訴狀,甚至又將我關進牢裡,為了贖我,家底也全掏空了。”

李賢高高抬起了頭顱,忍不住握緊了拳頭,剩餘眾人均已經是義憤填膺。

樊忠的火爆脾氣再也壓不住了,也不管伊王是皇家人,狠聲說道:“這個老畜生!皇上將伊王繩之於法,一定讓我親自行刑。”

朱祁鎮臉色自然是不好看,好一個伊王,豢養匪兵,壓榨百姓,謀財害命,霸佔礦產,勾連官府封堵民情,真是大明的好王爺,為了改朝換代不遺餘力了屬於是。

“錢老爺還能寫訴狀嗎?”朱祁鎮問道。

錢裕一愣,然後趕緊點頭:“草民能!”

“那好,朕親自為你做主審理!定要法辦了這個賊王,還百姓一個公道。”朱祁鎮寒聲道。

“皇上聖明。”眾人齊聲說道。

飯吃到這裡,雖然都沒怎麼動筷子,可大家都飽了,郭懋終於想起來剛才自己忽略的情況,忙拉著李劍問:“你說那人離開不遠就將孩子放了?”

李劍茫然的點頭,有些怯怯的問:“指揮使,有什麼問題嗎?”

郭懋雙眼一眯說:“那人根本不是什麼人販子。”

“啊?您的意思是?”李劍驚問。

郭懋肯定的說:“那人就是消失的洛陽錦衣衛千戶:史建白!”

“可他為什麼不來請罪解釋呢?”李劍疑惑開口。

郭懋沒有回答這個問題,而是請示朱祁鎮說:“皇上,此地已經不安全了,請您速速轉移。”

一個錦衣衛千戶,找到了郭懋之後,不僅沒有主動請罪,反而隱藏身份逃走,那就說明他並不想讓朱祁鎮知道他來過,給接下來的行動留足時間,至於什麼行動,想來應該不會是歡迎儀式。

“他們真的如此大膽,竟連……”商輅不敢相信。

朱祁鎮拍拍狀元的肩膀說:“快去收拾東西吧,明天天亮前,我們都要時刻處於危險中了。”

說完還不忘交代一句:“錢老爺,保護好自己!朕等著你。”

錢裕淚眼看著朱祁鎮等人離去,熊宗立臨走時又塞給他一張方子吩咐道:“退燒後,換這個方子吃,靜養一個月。”

伊洛河橋,開封向洛陽方向,一位身穿飛魚服的錦衣衛僉事帶領熟人準備過橋。

“方大人,馬已經快不行了,再不讓歇歇,恐怕咱們就得跑著去救駕了。”一人在飛魚服邊上哀求道。

錦衣衛指揮僉事,河南指揮方達面無表情看了這位屬下一眼,終於還是鬆口說:“整修半個時辰,務必在酉時前趕到洛陽。”

他目光憂慮的眺望西方,像是在說:皇上,您一定要等臣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