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謙派都督同知董興為左副總兵,討廣州賊,戶部侍郎孟鑑參贊軍務;命毛福壽討辰州叛苗,令王驥火速馳援平越衛。”

朱祁鎮原本還準備將洛陽的情況摸清,再行處理,可看現在情況,已經沒有時間給他慢慢查訪伊王罪證,他要儘快趕到廣州。

連總兵官都敢殺,欽差竟然失蹤了,除了造反還沒幹,其他能做的全齊了。

“郭懋,讓河南都指揮使田禮帶兵救駕,年富領布政司、按察司官員接管河南府事務。”朱祁鎮寒聲說道。

“臣遵旨!”郭懋領命欲走,卻被李賢攔住。

李賢滿臉擔憂神色,勸道:“皇上,伊王是太祖分封藩王之一,又是太宗特恩,動了他恐怕會引起天下藩王 震動,使朝野動盪。

且河南府官員有無涉及其中,還沒有定論,貿然索拿恐怕會有人說您多疑寡恩,不如先傳田禮前來,明天我們再去官府一探,再說是否是裁撤河南府官員。”

朱祁鎮也知道剛才心急失言,李賢這個建議更合理,不過貶黜伊王的事他意已決,兼併這麼多土地,糧價貴的一碗湯都要五文錢!

“河南府的事,李賢你來做,至於伊王,為了避免打草驚蛇,先確定河南府的事,再一併解決。”

郭懋領命離去,朱祁鎮依舊是面有憂色。

“皇上,於尚書與內閣既然已經安排好兩地軍務,一定能將賊寇鎮壓,您千萬不能太過憂慮而傷身!”熊宗立勸諫道。

朱祁鎮心亂如麻,他現在就想靜一靜,讓眾人各自回房休息,自己依然坐在原地沒有起身。

他害怕自己的決定會害死耿九疇和王竑,甚至是現在身邊的幾人,所以才著急召田禮前來。

幾人還想留下來陪著朱祁鎮,卻被皇帝眼神逼退,只有樊忠依然沒走,固執的跪在那裡。

“樊忠,你也回屋休息去吧!”朱祁鎮低沉的聲音響起。

“臣要在這保護您!”樊忠說道。

“在這還能出什麼事?你們都在我隔壁,又有錦衣衛保護,去歇息吧。”

樊忠仍是不動,說:“別人臣不放心,這掌櫃的看著就不像個好人,萬一有個禍心,您受到什麼驚嚇,臣萬死難贖其罪!”

朱祁鎮也冷靜了下來,見樊忠堅持,也不好再說什麼,只好讓他起來,與自己同寢。

估計是怕朱祁鎮有什麼特殊的癖好,樊忠寧死不從,就打一個地鋪躺在床邊,朱祁鎮拗不過就隨他去了。

夜深燈熄,朱祁鎮枕著自己的胳膊,這是自出京以來住宿條件最好的一天,可他沒有絲毫睡意,怔怔的望著屋頂出神。

“皇上,您還沒睡呢吧?”樊忠的聲音從床下傳出。

然後就聽朱祁鎮嗯了一聲再沒動靜,樊忠趕緊找話說。

“公子,老樊今天牌技可以吧?那一聽一個準,嘿嘿。”

朱祁鎮想起下午那幕有點好奇的問:“樊忠,真是沒想到,你還有這手藝,你不是在京城開了一個賭坊吧?”

樊忠趕緊否認:“這您可不能冤枉我啊,我就是以前喜歡玩這個,襲了軍職就沒再進過賭坊了,所以今天說想玩玩也是真有點手癢。嘿嘿……”

兩人越聊越多,直到朱祁鎮眼皮開始打架,樓下的行酒令好像是停了。

要沉沉睡去的時候,一隻大手偷偷拍了拍朱祁鎮。

“皇上,門外有人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