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祁鎮找的就是現任錦衣衛指揮使的錢雄,也是錢錦鸞的侄子,父、伯都戰死在土木堡。

一家子都是對他忠心耿耿,比他姥爺會昌伯孫忠家強多了,這也是他找錢雄的原因。

至於為什麼有這麼多的錦衣衛指揮使,其實不只是錦衣衛,其他衛所也是這樣,包括五軍都督府中。都養了一大批的勳臣貴戚。錢家有自己的戰功在,已經是很罕見的了,大多數就是靠著祖蔭混吃等死。

“咚咚咚……”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將錢雄驚醒。

他坐起了身子,有些生氣的問:“敲什麼敲,大半夜的,嫌我睡得好是吧? ”

“老爺,宮裡來人了,說皇上要見您!”門外傳來管家略帶慌張的聲音。

錢雄一聽也是一驚,趕緊拿起床邊的衣服,慌忙往身上套。

“誰啊老爺,這麼討厭!”身邊的妾事不耐煩的問,顯然是因為被吵醒而不悅。

“睡你的覺,不該問的別問。”錢雄沒理她,蹬上鞋子就往外跑,邊跑邊穿衣服。

走到屋外,藉著星光就見一位公公在院中等他,趕緊換上一副笑臉。

“天使到來,寒舍蓬蓽生輝啊!”

“錢指揮使客氣了,可以走了嗎?別讓皇上等急了。”宮人說道。

錢雄趕緊說:“好了好了,您請!”

出門錢雄坐上了宮裡的馬車,獨自一人坐在車廂內,錢雄心中不禁忐忑起來。

這皇上半夜召見是為什麼事?難道是因為爹和伯父戰死在土木,皇上心裡有愧,準備彌補?可前些天不是已經賞賜了許多東西了,怎麼這會又要再單獨見我,應該不是。

錢雄否定了自己的想法,他確實有些摸不著頭腦,現在朝局穩固,皇上又剛打贏了瓦剌,正是威望如日中天的時候,應該是沒有需要用到自己的地方。

百思不得其解後,錢雄也就不再自尋煩惱,乾脆歪在墊子上又睡了一覺。

此時的朱祁鎮正坐在乾清宮的暖閣中批閱奏章,回宮喝了一大碗醒酒湯後,酒氣已經散的差不多,臉色恢復如常。

“河南右布政使,臣,年富,叩首恭請皇上聖安!金秋九月,開封城中菊花盛放,斗膽請皇上聖駕,與民同樂!”

“這個年富,真是有心了,不過朕恐怕是沒這個眼福嘍。”

朱祁鎮輕嘆口氣,正要批覆奏疏,金英恰從門外進來,稟報:“皇上,錢雄來了。”

“哦。”將手中紙筆放下朱祁鎮才說:“快讓他進來。”

金英轉身出門將錢雄帶到身前,錢雄面有睡意的跪倒在地:“臣錢雄,恭請皇上聖安!”

“看來朕確實擾了你的好夢了,快起來坐下。”朱祁鎮指著暖榻說道。

“是臣不上進,整天就知道睡覺,您叫臣起來是鍛鍊臣。”錢雄如此回答。

“你呀,跟朕還這麼客套,雖說你年齡跟我差不多,可我好歹是你的姑父,對長輩怎麼還這麼生分?”朱祁鎮主動拉近了關係。

錢雄心中一動回道:“是侄兒的錯,都是這愛睡覺的毛病,這會腦子還不清醒,姑父您千萬別介意!”

朱祁鎮也不再鋪墊,將身邊人支出去之後,直截了當的問:“想不想做一番大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