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皇兄今天過來可是有什麼事要吩咐臣弟去做?”

朱祁鎮拉住朱祁鈺的手,兩人就著桌子坐了下來,先是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食物:一鍋肚絲湯,四道家常菜,一碗雞蛋羹。

“祁鈺平時膳食這麼簡單嗎?”朱祁鎮好奇的問。

朱祁鈺不好意思的撓撓頭說:“往常都較為奢靡,這不是聽說皇兄給自己規定三餐了嗎,臣弟這才恍然大悟,開始減少飲食上的浪費。”

朱祁鎮一陣暗歎,既為了皇帝的號召力,也為了皇帝無秘密,短短一天時間,恐怕已經是滿城皆知了吧?

“倒也不必對自己太過苛刻,畢竟家裡還有一大家子人,可不能苦了朕那大侄子!”朱祁鎮半開玩笑的說道。

“不會不會,臣弟還給這臭小子加餐呢!”朱祁鈺指著那碗雞蛋羹說道。

朱祁鎮這才點點頭,然後問:“祁鈺最近可沒見你怎麼進宮啊?”

朱祁鈺倒是沒多想,直言說:“臣弟畢竟已經在外開府,宮禁之內還是應該少去的好,不過若是皇兄相召,臣弟必隨時前往!”

“祁鈺啊,你與吳太妃多久未曾像這樣,坐在一起好好吃上頓飯了?”朱祁鎮幽幽問道。

朱祁鈺一愣,有些酸澀的低下頭。

他的生母吳賢妃是丹徒人,又是漢王朱高煦的宮人。以宮女出身的她,在被朱瞻基臨幸之後,因為身份的特殊只能養在宮外。

直到有了朱祁鈺之後,朱瞻基這個少子的皇帝,才為他的生母上了賢妃的封號,可還是連同他一起養在了宮外。

缺少父愛也是他從小性格較為軟弱的原因之一,而當他的父親朱瞻基死了之後,他們母子二人才被臨終託孤交給了太皇太后張氏,這才在皇宮內有了一席之地。

可到後來,隨著朱祁鈺被封郕王,再開府邸,作為太妃的吳氏只能與兒子隔門相望,數日才能見上一面了。

“生在帝王家,臣弟已經很是知足了。這錦衣玉食的生活,是多少平民百姓可望而不可即的?”朱祁鈺苦澀的說道。

朱祁鎮默然,母子分離的痛苦,是終明一朝所有皇子的痛。

“那祁鈺,如果讓你選擇,你是願意去就藩,還是更願意待在京城?”朱祁鎮問道。

朱祁鈺猛地抬起來,露出那紅紅的眼圈,他有些難以置信的問道:“皇兄,這可是祖制!真的可以嗎……”

朱祁鎮沒有回答這個問題,繼續問道:“你只需說你的心意!”

朱祁鈺擦擦眼角的淚水,斬釘截鐵的回答:“臣弟願意永留母妃左右!”

朱祁鎮拍了拍這個弟弟的肩膀,沉聲道:“好!朕就許你!不過需要你自己提出來,否則恐怕會引起那些王爺們的非議!等過段時間,朕召你入宮。”

朱祁鈺震驚的看著自己的皇兄,他趕緊跪在地上不住地謝恩。

“好了好了,祁鈺,朕來可還有事要求你呢!”

朱祁鈺看著朱祁鎮宛若深潭的雙眸,有些慌亂的說:“皇兄儘管吩咐,臣弟無有不從!”

“朕要請你去做先生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