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祁鎮斜了他一眼:“你就是單純看不慣那些降兵?”

李賢點頭說:“我巍巍大明,禮儀之邦,一直對這些人以禮相待,可這些人仗著自己外臣的身份,竟然反倒欺壓我朝百姓,臣實在是看不下去了。”

朱祁鎮扶額笑道:“你不是外圓內方嗎?”

李賢撓了撓頭只是憨憨一笑。

“行了,起來吧!成安侯,這話你可聽明白了?朕不管你是什麼原因,大明律規定四品以上官員不能經商,你可明白?”

事到如今,郭晟只能認罪認罰:“臣有罪,請皇上責罰。”

朱祁鎮放下手中筷子:“既然你認罪認罰,那朕也給你一個方案,你且聽聽如何?”

郭晟見有臺階可下,自然是連連點頭:“皇上有言臣自當遵行。”

朱祁鎮正色道:“前段時間戶部成立了一個商行,現在還沒有涉及酒樓產業,不如你將醉風樓賣於戶部,可好?”

在場眾人皆是一驚,郭晟的心更是沉入了谷底。

他顫顫巍巍的說:“臣遵旨!”

“起來吃飯吧,羊肉時間長了就不新鮮了。”

話鋒一轉,朱祁鎮對著在座的各位大臣說:“自即日起,只要在朝廷中領俸祿的,皆不許經商!此前違反只要將產業變賣,皆不罪,朝廷可幫忙參與,以後再發現有違令者重處!”

“是!”除于謙外,眾人面色皆是鎮靜。

“劉中敷,你們戶部儘快將商行架子搭好,那什麼廣德商行已經開始壟斷布料,我們再不行動,說不定以後穿衣服就要看人臉色嘍。

還有,商稅自國有商行起,實行十稅一,百姓仍照舊例稅”

朱祁鎮談笑自若,心中頗有一股趙匡胤杯酒釋兵權的得意。

劉中敷自然滿口答應,只是于謙臉色卻越來越差。

朱祁鎮雖然注意到了,但只是認為于謙可能是身體有些不舒服,並沒有太在意。

誰料等到眾人散去之後,于謙竟獨自返回乾清宮中。

“皇上,於尚書到了。”

正在批閱奏章的朱祁鎮,充滿意外的抬起了頭說:“讓他進來吧。”

平日于謙都是儘量避免單獨進宮,雖然在京師保衛戰時,兩人還結成了君子之盟,要一起使得大明更好,百姓更好。

可大戰結束之後,于謙卻很少主動來宮裡,不像有些大臣,巴不得找些事情單獨面聖,甚至有些外放的巡撫竟然能一個月連上數封奏疏,就為告訴他瓜果蔬菜熟了……

“臣于謙,叩見皇上!皇上聖安!”于謙依然是一絲不苟的將君臣禮儀做足。

朱祁鎮有些無奈的說:“朕安!於愛卿有什麼要事竟然捨得單獨進宮了?”

于謙起身,臉上面色已經很凝重了。

他說:“皇上,臣進宮是為了今天您所說的臣子經商以及控制商人壟斷之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