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自己是皇上,皇上的大事這麼多,怎麼會有時間出來逛教坊司?是宮裡的娘娘不好看,還是秀女不好看?”關玉又不失時機的出言。

本來神色已經滿是害怕的朱旦,聽得此語,心裡的疑惑重又佔據上風。

“對!對啊!一定是你們偷的腰牌!不要往皇上臉上抹黑!假的!一定是假的!”

朱旦否認,可不斷顫抖的聲線,還是將他心裡最恐懼的事展現的一清二楚。

“哼!朱旦,前年你以考績已滿,上書請求吏部著即升調,當時是我與你回覆的,你可還記得?”李賢高聲問道。

朱旦聽的這句話心裡一抖,記憶回到了那天。

那是一個秋高氣爽的午後,他一臉謙卑的帶著被批覆的奏疏,來到吏部。

當時是一位滿臉和氣的年輕文選司郎中接待,那人認真的接過奏疏,口中說了一句稍等,就轉身去察看案卷。

片刻後帶著自己的檔案迴轉,攤開後帶著和煦的笑容,指著自己名字後面那行小字對他說了一句話。

“你是以淮王岳丈掛職,本是虛職,因缺員方行實事。考績雖滿,但無功績無法攫升!還記得我跟你說的那句話嗎?”李賢一字不落的將當日所言重新複述一遍。

朱旦眼睛猛地瞪大,他抬頭看著對方,不可思議的指著李賢,手指不停顫抖。

“大人!朱大人!切勿被他蠱惑,說不定你早就已經被探子盯上,這些都是這些細作的基本功!”

眼見情勢不妙,關玉馬上出言打斷李賢跟朱旦的互動。

朱旦卻沒有恢復正常,他極力的想冷靜下來,可他知道,當初那番話除了雙方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。

而那個人是與皇上親征的李賢,自土木堡回來之後,更是成為皇上眼前的紅人,定然不可能是一個探子細作。

“朱大人!你別抖啊!你想想,今天這事傳出去,還能有你的好嗎?還是趁亂一不做二不休,把這些人留下來,群龍無首之時,淮王殿下也並非沒有面南背北的可能!”

關玉不知何時來到了朱旦身邊,面有狠厲的說道。

此時正在不停擦拭冷汗的朱旦,已經告訴了關玉,面前的幾人真的是當朝皇帝與各位大臣。

與皇帝發生衝突,他暗罵自己不走運後,就產生了這個想法。

朱旦一震,猛地抬頭。不可思議的看著對方,這個二世祖是傻了嗎?敢生出這種大逆不道的想法,到時候不是自己身死就能了結的,九族都得一塊陪葬。

可隨即他又被那句不是沒有可能的話,將自己的想法拉入到一個危險的地步。

“皇上,看這指揮模樣,不是蠢得話,應該是有些想法,怎麼辦?他們衙門的這幾十個衙役,真要是一個動起手來,您的安全就……”李賢在朱祁鎮耳邊說道。

朱祁鎮當然知道有這個可能,這麼大的刺激下,有人要劍走偏鋒的話,自己跟郭懋幾人倒是還好,都是上過戰場廝殺的人。

可這李賢跟商輅可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人,到時候傷了他們怎麼辦?

要不還是先安撫這個指揮?雖然是胡亂判案,可沒有行賄的證據,現在確實也沒有當場處理的理由。

無能的話也就是先行免職,而且這人還是淮王的岳父,免不了會有那個便宜叔叔說好話。

正欲緩解氣氛的朱祁鎮,話還沒有出口,身前因為神經緊繃而產生了肌肉痙攣的衙役,突然一抖,手中刀滑落在地上。

“大人小心!你們敢動手!”劉強大喊一聲。

躲在身後的朱旦身子一抖,卻下意識的下令道:“快保護本官,反賊格殺勿論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