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涉及勳貴,還有朝中不知多少大臣的同鄉同年,真的能這麼查嗎?

真要是這麼做了,到時候皇上再迫於壓力,輕輕把板子放下,那你我三人就要白白受人記恨了。”齊汪還是有些顧慮的問。

“哎呀,你這年輕人,怎麼如此的婆媽!

到時候你儘可以往我身上推嘛!老夫不怕被人記恨!”耿九疇瞪眼道。

于謙比劃著手勢,示意耿九疇稍安勿躁,然後又對齊汪說:

“源澄,你我做官如果只為明哲保身,那這天下供養我們的百姓該怎麼辦?

既然皇上讓你放手查,那你不查他個底掉,就是欺君。

如果真的實在擔心此事,那我就向皇上替你辭了這個差事,你看如何?”

齊汪一臉苦澀,他是土木堡死人堆裡逃出來的,自然想到了皇上是念出征的情分給自己一個機會。

一個正統元年的進士,混到現在還是個五品官,不就是因為沒有後臺嗎?

可這事得罪的人太多了,他不考慮自己總不能不考慮妻兒老小吧?

正當齊汪猶豫時候,金英的人到了。

“老爺,宮裡來人了。”於府管家道。

“快請!”于謙三人齊齊起身。

“傳皇上口諭,宣于謙進宮面聖。”傳旨內官笑呵呵的道。

“臣領旨。”于謙重又起身。

“禹範、源澄,那我先失陪了,若是還心緒不寧,就等我回來。”于謙招呼兩人說。

“哎呀,廷益兄,你還不瞭解我嘛。我自去了,辦完差事再敘舊。”耿九疇說完就先告辭走了。

齊汪還是很猶豫,可也不知道該怎麼說,于謙看在眼裡,只是叮囑齊汪等他回來,然後頭也不回的跟著內官走了。

乾清宮

朱祁鎮側臥在暖閣的床上,正在默默的思索剛才與太后的見面。

他剛才也不僅僅是去填補自己缺失的母愛,更是對自身所處環境的瞭解。

皇帝自古都是稱孤道寡的存在,孤獨感將伴隨他以後一生。

他要儘快將自己的情況摸清楚,搞清楚那些人是自己的支持者,看看自己的這個家對自己支援到那個地步。

偉人曾經說過,政治就是我這邊的人多多的。

皇后不用說,今天的態度包括以前的歷史都已經完全印證了,她是自己的死忠。

可太后卻並不是很清晰,她可是在原本的歷史中下了郕王繼位的決心。

一定要搞清楚她的態度,是不是還對現在的自己滿意,是不是依然支援自己做皇帝。

剛才的可以算試探吧,孫太后也表明了自己的態度。

她是朱祁鎮的親孃沒錯,可也是朱家的媳婦,自打當上太后以後,她就不只是朱祁鎮的娘了,更是天下人的太后。

所以她會在大明江山不受威脅的情況下,全力的支援自己,也是為自己寬心。

“哎,最是無情帝王家啊。”朱祁鎮幽幽一嘆。

“皇上,於尚書到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