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快快快!趕緊動起來都!磨磨唧唧幹什麼呢這是?沒聽見皇上的訊號嗎?說你呢!你瞅我幹什麼?不知道自己是幹嘛的了?”響箭剛剛升空,範廣就同步開始語言轟炸,神機營的將士們。對範廣的話嘮都習以為常。

聽見都督讓準備開火,便已經快速行動起來,各司其職的開始調整火炮角度,移動紅夷大炮到合適的位置等,準備都在有條不紊且高效的進行著。

也怪一開始範廣不太相信,也先竟然真的會像皇上預料的那樣,會因為失利轉而進攻西直門。此前為了防止皇上預料出錯,範廣一開始並沒有,將所有的大炮轉移到,最有利的地形。

後來隨著時間的推移,戰場情勢的變化,這才逐漸將大炮挪過去,現在還剩下了一點小尾巴。就只等瓦剌大批人馬經過,給他們致命的一擊了。

正面戰場,朱祁鎮等三方已經合兵一處,等到看清來人之後,朱祁鎮和絡腮鬍都是一震。

“石亨?!!”朱祁鎮驚訝的叫出了那人的名字。

絡腮鬍原來就是主導了奪門之變,後又殺了于謙,跟曹吉祥造反的奸臣:石亨。

“皇上!前兩日聽說你北狩,臣雖然不相信,不過心裡總是難免擔心,此時見到皇上戰場的英姿,臣才知道謠言多荒謬!請皇上治罪!”石亨跪在地上,大同是他丟的,還一個人跑了,說是殺頭的罪一點不為過,所以他才募兵勤王,要將功贖罪。

朱祁鎮還真想殺了他早除後患,這麼一想周圍氣氛就冷了下來,石亨一愣,自己就是客氣客氣,怎麼看樣子皇上要來真的?

于謙趕緊開口緩解氣氛:“皇上!石都督雖然有罪,可也大戰有功。眼下瓦剌主力依然有一戰之力,還是抓緊時間追擊也先吧!”

見於謙出來打圓場,朱祁鎮瞥過石亨。這時也先與伯顏帖木兒已經組成一道防線,在明軍的壓迫下,且戰且退向西直門,身後的大軍開始快速移動。

“也先親自殿後,瓦剌人都這麼勇敢嗎?”朱祁鎮有些好奇的問。

于謙語氣有些不屑:“也先跟他祖父馬哈木性格很像,狡詐又善於隱忍。應該是孛羅兩兄弟的身死,導致瓦剌全面的戰術收縮,阿剌知院此時也不在此,應該是起了內訌,也先為穩定軍心才留下殿後。”

“哦~”朱祁鎮恍然。

“既然這樣,那我們可不能放過這天賜良機啊。”高舉手中的馬槊,朱祁鎮大喊道:“兒郎們,跟我殺!”

話才剛說完,身形就是一僵,扭頭一看,于謙拽住了朱祁鎮的玉帶。

“於尚書,你這是幹什麼?”朱祁鎮明知故問。

“皇上,您是萬金之軀,之前不得已要您激發士氣,可現在瓦剌大勢已去,您還是坐鎮城池吧!”于謙認真的對朱祁鎮分析道。

“是啊皇上!於大人所言極是!剩下的我們這些材料就能料理,您坐鎮指揮就行!”石亨順勢就跪了下來。

“皇兄,九州萬方都在您一身,頭已經開好了,這最難的部分您都做完了,剩下的我們來就是,您還是回去坐鎮吧。”朱祁鈺也勸道。

朱祁鎮沒理石亨,在於謙和朱祁鈺身上掃了掃,那表情是渴望建功立業。于謙和朱祁鈺當然知道,但臉上沒有絲毫讓步的意思。朱祁鎮有些想發火,可面對著深入敵後的兩個人,終究是沒有狠心呵斥。

悶悶的說:“朕的九州萬方都讓你們守,那朕還算是個皇帝嗎?朕每次閉上眼,就能看到那些為了掩護我,倒在土木堡的將士。”

于謙跟朱祁鈺對視一眼,朱祁鈺眼神飄忽。

于謙依舊堅定:“皇上,正是有那些以命相護的英烈,您才更需要保重自己!還請皇上城內督戰!”

好巧不巧的處於隊尾的步兵方陣從身邊經過,于謙話音剛落,裡面就接了一句:“老張頭,皇上就在前面!我們快去保護皇上!把那些瓦剌人趕出大明!”正是小夥李棟!

因為錦衣衛的層層保護,他們都沒發現皇帝在身邊,這才發生了這個誤會,而朱祁鎮馬上就拿這句話堵住了于謙,

“于謙,你聽到了!朕的臣民們都以為我在前線!如果稍後因為看不見朕的身影導致軍心不穩,那朕豈不是就成罪人了?現在我軍佔據絕對上風,只要不出什麼意外……就不可能會出什麼意外!”朱祁鎮忙保證道。

民心在這,況且也就像朱祁鎮說的那樣,目前確實優勢已經很大了,于謙終於不再阻攔:“皇上!請您一定要答應臣,絕不以身犯險!”

朱祁鎮高興地說:“那當然!朕還能不愛惜自己的生命?”撥轉馬頭,就向也先方向去了,身後跟著有些慌亂的大臣跟錦衣衛。

“皇上,您慢一點!”耳邊傳來郭懋的嘮叨,朱祁鎮壓根就沒往耳朵裡去,只是胯下戰馬被他催的越來越急,一路疾馳之下很快就追上了殿後的也先。

距離本來就不長,被明軍死死咬住的瓦剌大部隊還正在收縮自己的防線,阿剌知院就像是個槍頭,帶著自己的族人往前移動,也先以中流砥柱的姿態死死地保證自己的防線穩固,跟剛才朱祁鎮的情形很相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