初識 第四章:差一點(第1/2頁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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箭雨在頭頂呼嘯,撞擊出密集的刺耳尖銳聲,朱祁鎮終於恢復冷靜,他低聲問樊忠:“他叫什麼名字?”
樊忠在士兵身上摸索後,拿出一個木牌子,雙手奉上木牌:“稟皇上,他叫柳十三。”
後來朱祁鎮才知道,這個時代很多人連名字都沒有。樊忠之所以知道那人叫柳十三,也是因為那塊牌子是柳木做的。十三兩個字簡單,可柳字筆畫複雜,這人只能用柳木代表姓氏。
“吳瑾!厚待他的家人!”
身邊吳瑾用力點頭,可來不及悲傷,箭雨停後緊接著是一陣戰馬的嘶鳴,朱祁鎮一眾起身看去。
那賽刊王不知什麼時候盯上了眾人,幾輪箭雨後帶領騎兵向眾人衝鋒而來。
不等眾人觀察仔細,騎兵已到了近前,耳邊充斥著呼麥的奇異音節。
三千營號稱三千小韃子,都是被收編的蒙古人,也是人均戰鬥力最高的部隊,可此刻面對自己最熟悉的戰鬥方式,失去了戰馬卻也只能是舉盾硬抗。
雙方剛一接觸,防線就被直接衝破。那薄薄的一層盾牆,根本無法阻攔瓦剌騎兵。
身邊人的臉上都是對戰爭的麻木,骨斷筋折的聲音在耳邊擴散。對方就像刀鋒一樣,輕易的把他們陣型切開。
近了、近了、又近了……
一騎當先的賽刊王衝他面門而來,手裡的蒙古馬刀早就沾滿了鮮血,卻依然閃爍著刺眼的雪亮,刺的朱祁鎮眯起了眼,眼前的賽刊王臉上滿是不屑。
皇帝的自尊促使他起身,想和賽刊王搏命一戰。可剛起身就被一股巨力拉住,身體被迅速拖出了敵方攻擊範圍。
怒目圓睜的朱祁鎮大喝:“我要宰了他!”卻被樊忠與郭懋拖到了更遠的陣地之外。
鑿穿了陣地的賽刊王已經開始再一次的衝鋒,朱祁鎮左右掙扎:“朕命令你們倆放手!”
兩人恍若未聞,只是悶頭混進潰敗的明軍中逃命,朱祁鎮身邊只剩下四人。吳瑾率餘眾阻敵,留在原地吸引賽刊王的注意。
一場屠殺又在朱祁鎮眼前上演,那吳瑾與幾十名士兵背靠背圍成一團,不斷地嘗試著用長槍等武器攻擊戰馬,可往往刺出長矛就要付出生命的代價。
騎兵相比步兵靈活太多了,賽刊王猶如貓戲老鼠一般,慢慢收割著明軍剩餘的生命,一滴血淚從這位年輕的皇帝臉頰滑落。
這些都是“他們”欠下的債,原本遊戲的心態已經蕩然無存。
賽刊王充滿戲謔的看著苟延殘喘的明軍,眼角不經意掃過遠處,白花花一片的潰軍中,那身披鎧甲的幾人引起了他的注意。
那個被拖行的人,剛剛,好像跟我對視過?眼神很兇嘛!
他輕蔑一笑:“隨我來兩個人。”撥馬就向幾人追去。
朱祁鎮看著追來的賽刊王,一身傲骨揚起,眼中的怯懦已盡數褪去,大聲提醒道:“那賽刊王朝我們來了,快停下!準備應戰!”
悶頭前衝的樊忠與郭懋同時回頭,果然那賽刊王陰魂不散的追來。兩人對視一眼,已經準備自己留下來攔住對方。
“帶著朕逃是沒有用了,對方已經盯上了朕,只有殺了他,朕才能離開!”
兩人先是對視一眼,然後默默擋在朱祁鎮身前,錦衣衛校尉袁彬、錦衣衛都事哈銘也在旁邊警戒,四人剛好將朱祁鎮圍在中間。身邊解甲脫衣的潰軍,見到瓦剌騎兵無不紛紛退避。
賽刊王三騎眨眼已經追到近前,雖然騎兵不成規模,無法發揮出衝鋒的威力。不過經此一戰,明軍在賽刊王心中已跟土雞瓦狗畫上等號,三騎也不著急進攻,好整以暇的圍著幾人打轉。
賽刊王眯著眼睛問:“一個都督拼死也要掩護你,要不是大明皇帝被我哥哥圍了,我還真要以為是自己抓住了那個廢物。你是大明的王爺?還是那家的公子?”
害怕賽刊王三人突然進攻,外圍四人只好分開盯防,一直跟著戰馬打轉。
朱祁鎮盯著賽刊王:“你又是誰?賽刊王?平章卯那孩?又或者是孛羅?”
賽刊王哈哈一笑:“仗打成這樣,我還以明軍都是豬狗呢,你倒是挺聰明的嘛。不過敗軍之將,沒有資格問我的名字。”
賽刊王口中又響起呼麥的節奏,三人同時揮出手中彎刀,直刺朱祁鎮。
幸好樊忠四人早有準備,眼見賽刊王動手,同時將武器向上盪開,格擋下這次攻擊。
朱祁鎮大喊一聲:“閃開。”趁著賽刊王收招未完的時候,直接從兩人中間穿過,手持長劍而去。
一步、兩步,距離急劇縮短,朱祁鎮已經衝到賽刊王身邊,手中長劍直刺對方坐騎。心裡打算先將賽刊王打落馬下,拉近戰力差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