知府心中腹誹,可面色帶有敬佩,“公爺如此誠心,陛下雖遠在京城亦一定能心有感應,明白公爺的一片赤誠!”

沐瓚客氣客氣也客氣了,茶杯舉了又舉,可知府就是不見走,心中不滿不好發作,“不知王知府所來可是有什麼指教?”

“公爺明鑑!下官聽說那思家現任家主思祿聽聞了前任國公仙去,現在正在準備兵馬意圖侵犯我雲南,不知國公可有兩策?我雲南再也經不起什麼大戰了!”王知府憂心忡忡的說道,眼睛一直盯著沐瓚不敢有絲毫的走神。

“哼!皇上已經派大軍前來,若是他思家還敢犯境,這次一定將他們連根拔起,不過幾個土司爾,沒了瓦剌的牽制,他們還能興起什麼風浪!”沐瓚不屑的說道。

聽到朝廷大軍,王知府眼睛一亮,這當官是為了賺錢,若是真鬧起了土司,說不得要將命都打進去,那豈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?這才有前來黔國公府打探訊息的舉動,得了這個訊息他才算是能夠安下心來,再也不磨嘰,趕忙衝沐瓚行禮道:“即使如此下官就安心了,國公剛剛接任,事務繁忙,下官就不叨擾了,若是有需要下官的地方,請公爺儘管開口,下官赴湯蹈火在所不辭。”

“好說好說!”沐瓚打了個哈哈,目送王知府離開。

等王知府的身影消失之後,臉上強裝出來的笑容頓時垮掉,忍不住重重呸了幾聲。

“什麼東西!若不是現在事態緊急,需要你這種人將訊息傳揚出去震懾宵小,早將你打出門去了!”沐瓚說完,悲傷的看向了家黑暗能祠堂方向,好像能看到歷代先祖對他的關注。

緬甸司,此時的緬甸也是大明所轄的土司之一,而思祿就躲在這裡,孟養之地為前哨,這裡才能避開大明大大軍。

至於土司保護他的原因也很簡單,有了思家相互倚仗,大明就不會輕易的向西擴張,自己也就能更安全的做一個土皇帝。

此刻的思祿府上人聲鼎沸,所有家中族老匯聚在此,等著現任家主的決斷。

“祿兒!沐斌一死,雲南群龍無首,王驥更是早就回到了京城,現在正是奪回故土的最佳時機,此時再不動手,這種千載難逢的良機說不定就再也遇不到了。”一個白髮蒼蒼的老頭拄著柺杖擲地有聲,他是思任發那一代的人,經歷了思家最強大的時候,對於恢復思家的輝煌有著別樣的執念。

思祿是一個留著一撮八字鬍的黑瘦漢子,看上去能有個三十多歲的樣子,聽見老人有些不敬語氣也沒有生氣,反而是露出了溫和的笑容。

“八叔說的對,此刻當然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,可是八叔有沒有想過,萬一這明國是故意吐露出這個訊息,為的就是引我們上鉤然後一舉殲滅呢?”思祿反問道。

“這!”思老八沉思片刻,“不可能!那沐斌之死天下皆知,怎麼會有假!”

“他的生死並不重要,重要的是大明的幾十萬大軍,若是那沐瓚已經掌控麾下兵馬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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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甚至在沐斌臨死之前就已經佈置好了後手,那您說,我們貿然出兵是福還是禍?”思祿再問。

這次思老八不吭氣了,只是胸膛的劇烈起伏還是能看出他的不滿,這是什麼嘛,打仗就是打仗,不要慫就是幹,搞的這麼多彎彎繞幹什麼?你祖父那時候就是憑著族人的勇武給你打下了這偌大的家業:這縮水了的家業。

見那位八叔不服氣,思祿沒有強求,反而目視其餘族老,“大家還有什麼意見都說出來,兼聽則明,我思祿也不是個聽不進去勸告的人,若是有好的計策可助我思家重返雲南,我思祿也洗耳恭聽!”

只是有了思老八的前車之鑑,此刻的思家族人都做了悶葫蘆,有人開始點上一杆旱菸美美的抽了一口。

“報!家主,雲南府有訊息傳來。”

“哦!”在場之人紛紛起身都勾著頭去看思祿手裡的密信。

思祿也不藏掖,直接展開後當眾讀了出來:“沐瓚成為新任黔國公代鎮雲南,明國皇帝發兵十萬前往雲南。”

“你看看,我就說嘛,咱們都這樣了還鬧什麼鬧,大明是什麼?天朝上國,咱們就老老實實的在這安度晚年就行了,若不是……哎,罷了罷了,事已至此多說無益!”抽著菸袋的是思老五聽到了這個訊息最是激動,一把年紀還差點蹦起來。

思老八見狀再不提攻打大明,只是猶不死心的冷哼一聲,怒氣衝衝的離開了此處。

“八叔!”思祿叫了幾聲也就作罷,再看族老們,一個個唉聲嘆氣的全走了。

等到只剩思祿一人的時候,他臉上的無奈苦笑轉而變成了冷笑,“傳令下去,所有的探子給我仔細的查,查清楚明國皇帝到底派了多少兵馬來雲南,還有那沐瓚,這麼心急的宣告自己上位,還刻意的將朝廷的兵馬布置透露,這其中一定有事,給我都查清楚了!”

那人領命而去,思祿遠眺天空白雲朵朵,心中一陣激盪。

“爺爺、爹、大哥,你們的願望,祿兒一定幫你們實現,我一定會帶領家族重回故地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