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日一早,巡撫李棠便招來了劉仁宅,看著腳步鏗鏘的手下,他心中不忍,可有聖旨在上,現在自己這裡已經沒有緩和的餘地了。

“巡撫大人尋下官何事?”劉仁宅面色紅潤,顯然是因為剛破了一個大案而高興。

李棠強裝慍怒,冷哼一聲,將一張狀紙扔在劉仁宅腳邊。

“問我何事?你看看你做的好事!”

劉仁宅一愣,自己平素謹慎,就算是有什麼做的不到的地方,可也斷然不應如此啊!

視線落在紙上,知道癥結在此,便蹲下身子將狀紙撿起,只是粗略一看,便眉頭大皺。

“撫臺!您知道我的為人啊!當日那袁洪賄賂我的珍寶已經盡數充公,何來受賄一說?”劉仁宅解釋道。

李棠當然知道他委屈,只是現在已經由不得他,“你說盡數充公,那這狀紙怎麼回事,還將你收受之物盡數講了個清楚,就算是我想相信你,可這白紙黑字在此,你又如何解釋?”

“請大人去家中尋找,只要家中有一絲一毫的髒產,不用大人治罪,我自領之!”劉仁宅聲音悲壯。

有一句話怎麼說來著,汙衊你的人最清楚你冤枉。

李棠聽著劉仁宅的自辯之言,心裡不住嘆氣,面上卻只能表現出一副冷然狀。

劉仁宅越說越激動,時間不長就是臉紅脖子粗的,甚至開始微微氣喘,直到這時他才發現了李棠的的不對勁。

作為自己的上司,不打不罵不接話,任由自己解釋也不出言問詢,這明顯是有事啊。

“敢問大人,這狀子是何人所遞?”劉仁宅終於抓住了重點。

李棠搖頭,“這你就不用管了,是誰遞的狀子並不重要,重要的是上面所說之事。

事關重大,本官已經派人前往你家中尋找,若是沒有找出什麼,那就是萬事大吉,若是找出些東西,那你就做好準備吧。”

劉仁宅心一沉,這連告狀的人是誰都不願說,想來一定是連巡撫都沒有權利管轄。

整個大明也就只有一個衙門有這個權利,卻不知錦衣衛為何要汙衊我?

此時的劉家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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朱祁鎮帶著郭懋親自前來,不過都是穿的普通錦衣衛衣服,跟在廣西指揮鄧蒙身後。

“鄧大人,這是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!”劉家管家大老遠就迎了上來,看樣子是早知道了錦衣衛朝自己來的。

鄧蒙不苟言笑,只說自己是奉命來此,讓他們看好家眷,不要自討沒趣。

管家碰了一鼻子灰也沒有露出什麼難看的表情,點頭稱是,在前面帶路,遇見小廝僕從的就交代一句,安撫家人。

只是進門的時候,有些奇怪的鄧蒙身為廣西指揮,卻對身後一高一矮兩個人很是客氣,差點就要走在後面。

還是那個高個子伸手推他才敢往前走去,這讓管家心裡有了計較,說話間對二人多有照顧之處。

“各位大人輕些!若是老爺來了,見此情形,定要打死小人的啊!”管家面帶肉疼。

其實錦衣衛上門的地方,還沒有能夠逃一個平安的,管家能有這份定力,足見其不凡之處。

鄧蒙沒有說話,他也不敢出什麼頭,身邊皇上跟都堂都站著呢,有什麼事也輪不到自己說。

隨著錦衣衛架勢拉開,後院的家眷被驚動,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走了出來,倒是長得儀表堂堂,面如冠玉。

朱祁鎮一看來人,就知道這便是劉大夏本人了,他此行的目的主要就是來見見這劉大夏。

“你們是誰?這是在幹什麼?按察副使的家也是能隨便闖的!”劉大夏發起怒來,倒是顯得正氣凜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