來到城門口時,只見那個被吊在上面的守門士兵耷拉著腦袋,便也就沒了多少怒氣。

有什麼過錯,還是讓大明律來處罰,就讓人放了那人下來。

可莊修文喊了幾聲,也沒人答應,進城去找,守門的竟都消失不見了,偌大的一個東門成了無人值守的空樓。

莊修文紅著一張臉親自上去將人放了下來,士兵一落地終於就有了反應,看起來人應該沒有大礙,就是餓了一天體虛乏力造成的精神萎靡。

“問問他城裡是怎麼了?什麼賊人將守門的人都嚇怕了?你們這些當差的都是飯桶不成?”朱祁鎮好不容易平復下來的怒火又燒了起來。

莊修文哆哆嗦嗦的喊也喊不醒對方,隨後含了一口水猛地噴在對方的臉上,這才讓士兵醒轉過來。

那人起先還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,直到看見了朱祁鎮的臉,這才一個激靈不顧渾身的疼痛朝朱祁鎮跪下磕頭。

“小人知錯了,您大人有大量,饒小人這回吧!”

“你的同僚呢?受城門的人去哪了?”朱祁鎮沒搭理他的賠罪,開口問道。

那人一愣,這才四處張望兩圈,手腕稀爛的準備揉腦袋,卻牽動了傷口,啊的一聲慘叫就滾在地上。

莊修文氣不打一處來的踢了他兩腳,這才冷靜下來,指著城裡說什麼知府大人家遭了兵災了,人都跑了!

朱祁鎮聽著沒頭沒尾的一句話,沒有在這浪費時間,在莊修文的帶領下,很快就來到了思明府衙,還沒進門就遠遠地聞見一股濃烈的血腥味。

來到門口早有膽大的百姓在此圍觀,不時有人唉聲嘆氣的搖頭,直道是可惜了這一大家子人。

見身穿官服的莊修文,有認識的府衙官吏便迎了上來。

思明府同知面有悽然抱拳道:“莊指揮,您來了,哎,你看著,哎!

知府大人一家三百餘口,無一倖免,真是殘忍至極啊!”

朱祁鎮一聽,驚訝的走進了思明府衙,同知見莊修文也以對方馬首是瞻,雖然不願有外人進院,也不敢真的阻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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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這!”進門一看,到處是一具具屍體,慘烈狀不下於戰場,甚至猶有過之,這就是一場屠殺。

原本要跨出去的腳又收了回來,地上已經被血液填滿,那粘稠的紅色,讓人心頭悸動。

“誰人敢做出這等事?朝廷命官也敢殺,當真不想活了!”

朱祁鎮臉色鐵青,若是官員也能被隨意殺害,那這天下不是要亂套了?

遇見這種情況,朝廷一定會從嚴從快從重處理,以震懾宵小之徒。

他這一怒,郭懋跟莊修文腿一顫就跪了下來,隨後那些官員都以為是上頭來的大官,也跟著跪下。

轉眼間,門口除了看熱鬧的百姓都沒有幸免。

“老莊啊,這位是哪來的大人?怎麼你也這麼害怕?難道是京裡來的?”思明府同知拉著莊修文的袖子問道。

朱祁鎮早就交代過不讓他透露自己的身份,便只能點頭含混的糊弄過去,倒讓思明府同知心裡有了更多的猜測。

“大人!請您一定要為我們知府大人做主啊!如此喪盡天良、人神共憤之事,絕對不能任其發展!”思明府同知趕緊對朱祁鎮磕頭,聲淚俱下。

“是何人所做?難道是那股被追逃的賊人?”朱祁鎮也是沒往自己人身上想。

那料他這麼一說,圍觀的百姓就有嗤笑聲傳出,地處偏遠民風彪悍,對於官府的敬畏也不是很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