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皇上,臣冤枉啊!”石彪頭磕的砰砰響大聲分辯道。

“啟奏聖上,臣國子監司業陳文,檢舉大同都指揮僉事石彪,趁京師保衛戰期間,賣官鬻爵,私佔朝廷抗敵糧餉!”陳文不甘人後也跪在場中,矛頭直指石彪。

“你!陳文,你是國子監司業,不怕將自己也送進大牢嗎?”石彪已經快失去理智了。

“哼,若不是我虛與委蛇,怎麼能將你這個國朝蛀蟲揭露?”陳文大義凜然道。

朱祁鎮正感覺有些噁心,正巧看見朱祁鈺也邁步而出,跟大臣們一同跪在地上。

“皇兄,臣弟祁鈺告石彪不顧朝廷禁令開放賭場,廣發印子錢,致使百姓家破人亡,更強行上門討要,以採生折枝之法索取暴利!請皇兄為民除害!”

出乎胡濙預料的是,本來自己主要目標是朱瑛,可說著說著,怎麼石彪的罪過越來越大。

甚至看樣子,郕王殿下也是專門過來彈劾石彪的,難道有自己不知道的內情在?還是這石彪真惹了這麼多的眾怒?心下不解,胡濙只好靜觀其變,

“張奎,你奏疏中所說,最後一次倒賣糧草的武進伯商隊是前幾天才交易的?”朱祁鎮翻著摺子問。

張奎答道:“是,皇上,臣所查是與一月之前從京師出發。”

“一月之前,那就是朕還沒去新軍中檢閱之時?”朱祁鎮自顧自的唸叨一句,卻讓處在群臣最前方的胡濙心裡一顫。

“朕半月前前往新軍中檢閱,當時有人反映新軍都督張悅壞法,侵佔將士餉銀,朕為穩定軍心,特將張悅奪職,並向新軍將士許諾:既往不咎,若有再犯從重懲處。

可這朱瑛最後一次倒賣糧草卻是一月之前,朕如今雖恨,可礙於自己先前赦免,實在是苦惱如何處置,請眾位愛卿集思廣益,幫朕想想辦法。”

朱祁鎮雖然嘴上說讓臣子們給自己想辦法,可實際上就是為了告訴大家:朕已經赦免了朱瑛,已經有一個石彪供你們殺了,不要讓朕下不來臺。

可石彪聽見這一段話,卻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,激動的說道

:“皇上!臣在皇上赦免之後,未有亂法之為,請皇上明鑑!”

真是有意思,別人被寬恕,你也跳出來,殊不知是自己給自己下套。

“哦,這麼說,你自己認罪了?”朱祁鎮饒有興趣的問。

石彪小雞啄米般點頭道:“臣認罪認罪!”還以為朱祁鎮是在給他機會。

“皇上,既然您已赦免武進伯,而此時武進伯已經離開京城,前往前線剿賊,臣以為為保國法,可待武進伯回師之後再行定奪!”曹鼐貼心的站了出來。

然後又說:“至於石彪,實乃罪大惡極,請皇上處以極刑以正人心!”

石彪愣了,同樣是做壞事,別人就能活著,為什麼針對我?這不公平!

同樣覺得不公平的還有胡濙

“皇上,武進伯作為國朝勳貴,身受世劵,卻行如此不法之事,不殺不足以告慰太宗厚賜,為了祖宗基業,請皇上定奪!”胡濙唾沫橫飛的與曹鼐對線。

“胡尚書,懲前毖後治病救人,況且面對一個正準備為國捐軀的功臣,你如此說,豈不是寒了天下將士的心了?有什麼事不能等戰事平定之後再定奪?”曹鼐也不退讓。

“曹首輔,你如此行為,可是想得軍中威望?”胡濙不屑的看著曹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