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到外面人群被大宅院中的動靜吸引後,郭懋已經帶著目標:蒲家家主蒲思源來到了大街上。

“糟了!”兩條看門狗叫了一聲,趕緊迎向郭懋,只是還沒有走進就被李劍一腳一個踹了個狗吃屎。

“錦衣衛辦案,無關人等迴避,若再敢阻擾,本官定斬不饒!”郭懋沉聲說道。

可不管是他還是其餘錦衣衛,都沒能嚇住團結的蒲氏親族,一個個面露兇光的將郭懋等人圍了個嚴實。

“爾等難道是想造反嗎?”郭懋再度大喝一聲。

就在此時一個同樣身穿錦衣衛袍服的人走了過來,面容與蒲思源有七八分相似。

他就是泉州錦衣衛指揮千戶蒲正浩,郭懋之所以出此下策,也是不想驚動他,免得在抓他爹的時候再起什麼波瀾。

沒想到這回教之人竟這麼團結,看自己身穿官衣依然還敢圍困。

“我當時誰呢,原來是指揮使大人。

剛才接到奏報說有人在這鬧事,屬下就感覺不對,可也沒想到能與指揮使大人相見!

大人來家中乃是我們蒲家的榮幸,怎麼出了什麼誤會?竟要捆索我爹?”蒲正浩面容沉靜,彷彿郭懋拿的不是他爹一樣。

“蒲正浩,本官奉皇上密令查案,今發現蒲氏一組參與其中,特來尋蒲思源問話,難道你想造反?”郭懋冷哼一聲。

蒲正浩微微一笑道:“郭指揮使何處此言?只不過屬下也是錦衣衛,您更是我的頂頭上司,查案也是屬下份內之事,請大人將我爹交給我,若是真有問題,某必不會徇私!”

看著義正言辭的蒲正浩,郭懋心中一沉,這廝是打定主意要阻攔自己帶走他爹了。

可看著門外的蒲氏族人們,這些人雖都是平民,可在泉州境內為了自保回教族人異常團結。

即使有什麼違法之人,也多是自己族內處置,不讓外人插手半分,今天想悄無聲息帶走這蒲思源是不可能了。

想到這裡郭懋不禁一陣暗恨,這蒲家在宋末深受皇恩的大家族,可卻出賣宋朝投降蒙元,讓原本準備依託泉州的宋朝軍民只能漂泊海上,最後落得個戰敗崖山二十萬軍民投海殉國。

當時的蒲家家主蒲壽庚,在大明建國之後,被太祖朱元璋挖墳掘墓鞭屍以懲其背主棄義的行為。

可奈何蒲家家底太厚,蟄伏了幾十年終於在永樂一朝找到機會,蒲庚壽的侄子蒲日和因熟悉航海被鄭和看上而得以參與下西洋。

此後更是被授予泉州衛鎮撫之職,蒲家又再次做大,這才有了蒲正浩的錦衣衛指揮千戶一職。

卻沒想到太祖的鞭屍不僅沒有打怕蒲家,甚至他們如今在泉州還更囂張了起來,儼然是泉州主人的做派。

“此乃皇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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密令,你是什麼身份?也配處置?”郭懋不屑一笑。

蒲正浩臉色一變,冷笑道:“屬下確實人微言輕,可也知道,皇上下旨也要內閣用印,通政司通令各衙門,這才有起效。

不知大人的所謂密令,可經過了這些手續?若是沒有的話,這聖旨本就不合大明律,臣也是大明的官員,也有權利抗辯。”

“你這賊子!”眼見這人已經是準備抗旨,郭懋大怒。

他們錦衣衛本就是皇上的護衛,只聽皇上的命令。

可在這一個小小的指揮千戶,竟然要問自己要朝廷明發聖旨,否則就要抗命,這不是膽大不大的問題了,這就造反。

“好!你們蒲家很好!”郭懋怒極反笑,“不是要你爹嗎?你過來試試,本官別的不敢說,你爹的人頭肯定最先落在地上。

所有人聽著,我是錦衣衛指揮使郭懋,我乃朝廷正三品大員,若是今天在此有任何意外,在場所有人都將以造反論處,抄家滅族之禍就在眼前!”

聽郭懋要魚死網破,蒲正浩一張臉成了豬肝色。

“指揮使大人,難道今天真要魚死網破?你不要忘了這是泉州!

就算你死在這了,那也是因你挑起民間爭鬥亂中被打死!”蒲正浩再次威脅道。

郭懋不屑一笑,再沒看蒲正浩一眼,“走!”

一聲令下,押著蒲思源擠出了人群揚長而出。

人群中蒲正浩手指關節咯咯作響,按在刀柄上的右手更是顫抖起來。

“大公子,要不……”身邊錦衣衛有人小聲建議。

“蠢貨,那是我爹!家底都在他手裡,萬一有個三長兩短,這偌大的家業怎麼辦?

況且,郭懋是錦衣衛指揮使,真要是死在這,我們吃不了兜著走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