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龑做出恍然大悟狀,臉上浮現矜持笑容說:“當時化名苟簡,本想給家中添一間布店,結果自己並不是這塊料。

若是當初聽公子的勸告,留下掌櫃,想必現在還能經營下去。”

朱祁鎮一聽,有些詫異的問:“公子這麼說是將布店又盤了出去?”

苟簡點頭苦笑:“前後沒兩個月就經營不下去了,讓公子見笑了。”

“哎,生意這種事也說不準,不過塞翁失馬焉知非福,也幸而公子不在廣州,不然倭寇之亂恐怕不會是一個太美好的回憶。”朱祁鎮嘆口氣說道。

身後的楊家父女眼圈一紅,似乎是想到了死在家鄉的街坊四鄰。

“是是,在下也聽說了,公子說的對啊!”苟簡敷衍一句,心中已經在催促朱祁鎮快走了。

朱祁鎮似乎是聽到了苟簡心聲,不過沒有如苟簡所想的離開,反而是屁股一沉就坐在苟簡身邊。

“苟公子!前些日子見您同柳心居一起賑災,在下欽佩公子高義,想請公子同飲,不知苟公子能不能賞臉?”朱祁鎮終於說出了自己的目的。

想來也是,一個皇帝對面即將激起的民變,最能記得住的就是為他結了燃眉之急的人,這個人既是柳心居,也是王龑。

苟簡面色一僵,沒想到朱祁鎮竟然還能記住自己,不過也隨之鬆了口氣,寬伯袖中活動的右手也跟著抽了出來,被郭懋看了又看。

“公子盛情相請,小可本不該拒絕,可奈何家中有事,還需趕緊填飽肚子前往西北看顧生意,辜負公子美意心中實在抱歉!

還請公子留下家中地址,下次來京,必定前往叨擾!”苟簡滿臉歉意與遺憾。

“幾位客官那邊還有地方坐,不用在此拼桌。”柳昌突然來到身後,看樣子是誤解了朱祁鎮幾人的意思。

“柳掌櫃!那日賑災的英姿在下實難忘記,今天巧遇二位實乃上天的安排,不知在下是不是有機會請二位大善人喝上幾杯水酒?

苟公子放心!在下一定不會誤了你的事,只是幾杯水酒而已,喝完一定放苟公子離開!”朱祁鎮心中暢快又拉住了柳昌。

兩人相視一眼,都是狠狠抖了抖眉毛,只是盛情難卻。

在朱祁鎮這位皇帝的邀請下,最終這頓飯還是吃了個賓主盡……主人盡歡。

王龑還好,只是有些不自在,柳昌跟寬伯吃完這頓飯手心被汗打透了。

吃完飯朱祁鎮送王龑到門外,帶著歉意的說:“不僅沒能請王公子好好聊聊,還弄錯了公子名字,實在抱歉,若是再來京城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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定找機會補償。”

王龑嘴角瘋狂 抽動,也只能懂事的說:“公子言重了!是在下化名苟簡,又跟公子有什麼關係?說來還是我失禮了!

多謝公子盛情,下次再來一定叨擾!時間太緊,就不跟公子多敘,告辭!”

“王公子保重!”朱祁鎮目送王龑離去,“陌上人如玉,公子世無雙,王公子風采絕倫啊!”

“您之風采不遜王公子,以後還望多來小店坐坐,也好為我們柳心居多增些光彩!”柳昌呵呵一笑拍了朱祁鎮一記馬屁。

“哪裡哪裡,今天硬拉著柳掌櫃,沒有耽誤店裡生意吧?”朱祁鎮抱歉道。

柳昌搖頭輕笑:“公子來了小店蓬蓽生輝,生意自然更好,怎麼會耽誤?哈哈。”

“柳心居的東家真乃大德義士,若有機會,當親自拜訪!”朱祁鎮感嘆一句。

“我一定轉告東家您的想法,想來東家聽說是您這等人物的拜帖,必然不遠萬里也要前來!”柳昌若有所指的說道。

朱祁鎮欣然點頭,帶著眾人告辭離開。

柳昌臉上禮貌微笑的目送一行人身影消失,緊繃的身形瞬間垮掉,滿是汗水的手中輕輕在身上擦拭,許久之後才轉身回到店裡。

等送了楊浩回去之後,朱祁鎮興頭仍是不減,楊采薇剛跟親人團聚,雖有離別的愁苦,可大抵還是高興為主,除了嚴肅臉的郭懋,已經是一次及其成功地團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