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祁鎮定睛一看,這幅海圖繪製的相比《天下諸番識貢圖》更加詳細。

其中甚至補全了《天下諸番識貢圖》中缺失的澳洲一角。

其中比例之精妙,跟後世的地圖已經沒有太大的差別,當然上面專業的水文詳情已經遠超普通人的知識範疇。

馬歡湊上前來,想觸碰一下自己的老朋友,卻被費信隨手開啟,甚至還用手輕輕撫摸自己接觸到的地方,好像哪裡有什麼塵土。

“皇上,這可是《鄭和出使水程》?”費信終於確認無疑。

朱祁鎮壓下心中的激動,淡淡點頭。

“真的是它!真的是它!已經二十年不見,老夥計,你還好嗎?

只是可惜,英雄再無用武之地了……”費信遺憾的說,眼睛卻不住的朝朱祁鎮身上飄。

看來這老將還想再戰風浪啊!

朱祁鎮終於可以確定,費信二人還沒有失去遠洋的心思,或許大海真的有那麼大的魅力吧,讓人害怕的同時,也讓人不住地想接近。

“朕欲重啟西洋之行,不知二位愛卿可還能忍受遠航之苦?”

朱祁鎮這話倒不是白問,馬歡還好,費信年齡著實有點大了。

面對大海中動輒二十米高的巨浪,就算心裡素質夠好,可身體素質也可能跟不上,要不鄭和也不會死在歸國的途中。

“皇上真要遠洋,臣哪怕拼了這條老命也要助陛下功成!”費信斬釘截鐵的說道。

馬歡又是趕緊跟著說:“俺也一樣!”

朱祁鎮終於可以安心,口頭嘉獎道:“二位愛卿雄心不減當年,尤其是費信,年近七十還有如此壯志,不輸任何朝臣。”

“謝皇上誇獎,只是臣有一要求,若是不能達成,恐怕出海之事還是空中樓閣不能成行。”

都已經準備開踐行宴了,費信又突然潑了一盆冷水。

朱祁鎮心突突跳了兩下問:“費愛卿所言何事?”

“臣等二人雖然跟著鄭公出過幾次海,卻主要做的是翻譯之事,雖有經驗,可不比鄭公,對一些航行的事還是一知半解,若要出海,還需一個掌舵人。”費信解釋道。

“是啊皇上!”馬歡附和一聲。

朱祁鎮一聽這個要求高懸的心也落了地,爽快的答應下來:“費愛卿說的是誰?朕馬上就傳人去找。”

哪知費信搖了搖頭說:“早先都是鄭公找的人

(本章未完,請翻頁)

,臣雖跟他有幾面之緣,可只知道他不是朝中人物,至於他在哪更是一無所知。”

合著您什麼都不知道,在這逗朕玩呢?

朱祁鎮笑容一僵,“那總知道叫什麼在那個船廠吧?”

費信竟不說話了,一張老臉漲得通紅,似乎也知道自己說這話不靠譜。

“皇上恕罪,費信年紀大了點,事也記不太清了,臣只知道那人姓俞,船上所有人都叫他俞老大。

至於地址,他也不是什麼船廠的,好像是鄭公從什麼地方請來的,原本就是個打漁為生的漁民。”馬歡趕緊接住話頭說道。

“既有了些訊息在,總比一頭霧水的好,臣弟也曾打聽過當年的事。

鄭和當年多是從太倉劉家港出發,多在福建等地補給,想來在南直隸尋的船老大可能性較高。”朱祁鈺分析道。

朱祁鎮面色這才緩和,不管怎麼說也知道了一個姓氏,想來再找找當年參與的舊人,總能找到那個船老大,就是希望,船老大此時還健在。

大致商量了個章程的時候,熊宗立帶著上好藥的俞鑑回來了。

俞鑑原本煞白的臉色現在也多了一絲紅潤,就是虛弱的感覺還要慢慢修養才能彌補。

“俞鑑,現在感覺怎麼樣?”朱祁鎮見俞鑑進殿竟起身相迎,嚇得二人趕緊跪倒在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