隨著石璞的提醒,跪在場中的眾臣紛紛將矛頭指向曹鼐,一時間,曹鼐成為了新的眾矢之的。

朱祁鎮聽著耳邊臣子對曹鼐的圍攻,一顆腦袋似要爆炸一般,幾乎是所有在朝的臣子都站在了他的對立面。

剩下的也就是以于謙為首的中立黨,滿朝文武就差將清君側給說出來了,都在等著朱祁鎮妥協,不然這將會成為接下來的手段。

不在沉默中爆發,就在沉默中死亡,而朱祁鎮自然是選擇了爆發,隨著一聲脆響,身邊的茶壺也被朱祁鎮摔了出去。

“朕意已決,諸位愛卿不用再議,金英,帶各位新科進士去華蓋殿中,朕要親自為他們送行!”朱祁鎮準備快刀斬亂麻,不給臣子們反對的時間。

哪想到這句話就跟捅了馬蜂窩一樣,那胡濙竟然直接將自己的官帽摘了下來放到一邊。

“皇上,如果您執意如此,臣自覺老邁已經無力為君分憂,請皇上允臣還鄉吧!”

隨著當朝資格最老的胡濙開始以辭官相逼,所有反對的臣子都將自己的烏沙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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摘了下來擺在地上,一時間黑壓壓的人頭趴了一地。

朱祁鎮臉色鐵青的看著這一幕,口中張了又張,一句準了就在嘴邊,卻始終說不出來。

他現在才能深刻的明白,為什麼朱元璋當時那麼倚重國子監,實在是在這種時候,沒有一個能頂上來做事的人,皇帝也只能乾瞪眼看著,總不能真讓當官的都跑了吧?誰來幹活?

朱祁鎮深吸一口氣,卻沒有絲毫退步的意思,場面陷入了僵局,所有的新科進士都呆呆的看著這一幕,已經被這個場面嚇的說不出話來。

這次的群臣逼宮跟朱祁鈺易儲與嘉靖的大禮儀之爭有著本質的不同,那兩者是沒有牽扯到朝臣的利益,最多是信仰跟做人底線的衝突。

可這次卻是跟絕大多數人的利益都有關,反抗也是空前的強烈,堪比雍正王朝中官員對於士紳一體當差一體納糧的反對。

可朱祁鎮不能退步,此時一退,以後就很難再在這些人面前挺直腰板了,況且還有新科進士在場,這一退,就是直接表演給新科進士看:皇帝還得聽我們的,以後站那邊自己清楚了吧?

關鍵時刻還是于謙,他終於不在沉默,走到百官之前,跪地叩頭。

“皇上,多謝您為臣遮掩,是臣不懂朝政,做了如此錯事。眾位同僚,此事乃我一人想法,是我于謙蠱惑皇上,勞民傷財,請皇上治臣之罪。”

于謙竟將所有罪過抗下,不止是朱祁鎮懵了,胡濙懵了,所有在場的人都懵了。

吏部尚書王直嘆了口氣,也是跪在地上,口中說著:“臣也有罪,臣不能為皇上分憂,不能為朝廷辦事,臣愧對皇上,愧對先皇,愧對太宗、仁宗。”

曹鼐瞳孔都收縮成了一個小黑點,心中已經是驚濤駭浪般翻湧不止。

“于謙,還是你高啊,我這麼表忠心,都被你比下去了,曹某自愧不如,自愧不如啊!”曹鼐哀嘆一聲。

一時間場面靜的可怕,朱祁鎮鐵青著臉離開了龍椅。

金英趕緊一揮拂塵唱道:“退朝!”

(本章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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