邊上排隊的客人以斜眼看著王龑問:“外地來的吧?”

王龑自持身份沒有說話,寬伯點頭承認。

“嘿,您說說,可不就碰上我這麼個熱心腸了。

我跟您說啊,這可是皇上蕩平瓦剌也先之後,第一個微服私訪臨幸的地,比洛陽、廣州可早的多呢。

當時就在這家店裡,皇上體察民情,誇掌櫃的做買賣實在,東西物美價廉。

可一轉眼,就有官商勾結過來強佔民產的,嘿您說說,皇上他老人家能同意嗎?”

“肯定不能夠啊!”寬伯做了一回是捧哏,王龑偷偷的聽著。

“那是!皇上直接就把那些個貪官汙吏給正法了,連王爺的老丈人都沒饒了,一個個全給咔嚓了。”客人自豪笑道。

“皇上聖明!不過,這不是皇上跟這布店關係也不大,這家布店生意這麼好,怎麼看著像店家扯皇上的大旗做生意啊?”寬伯納悶的問。

這明顯不上道的問話,引得了客人的白眼鄙視。

“哎喲,您這覺悟可不行啊,京城根的老少爺們有幾個能見到皇上的?

我們是來這買布的嗎?我們是來沾沾皇上的龍氣的,馬上過年了,沾上龍氣多喜慶多吉利啊!”

王龑撇嘴正巧讓那個客人看見,當即就豎起了眉毛。

“嘿!你這人,撇什麼嘴啊!怎麼,是看不上我們這群老少爺們,還是看不上皇上?”

話已出口,原本擠在門口的客人齊齊回頭,皆是對王龑怒目而視。

偏巧此時店裡補貨完畢,眾人紛紛向店裡擠去,也就沒人跟王龑再計較。

寬伯鬆了口氣,趕緊拉著王龑悶頭往教坊司跑。

就這耳邊還能聽見有心氣不順的人喊:“嘿!孫子~有種你等爺爺出來的!”

按王龑的性子,原本根本不會理會,可今天也不知道中了哪門子邪了,聽見這話,就止住了腳步,竟是真的準備回頭教訓對方。

寬伯趕緊連拉帶拽的扯著王龑繼續向前走,嘴裡還苦口婆心的勸著。

“少爺,您跟他們這些市井小民一般見識幹什麼?他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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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算疊在一起,也夠不到您的腳邊,搭理他們就是落了您的面子,您說是不是?

而且真要是跟他們發生點什麼衝突,把衙門人招來了,一過堂到時候不說怕什麼,那不是耽誤您的正事了?”

原本僵硬的王龑,被寬伯越勸腿越靈活,等到寬伯說完,人也恢復了正常,只不過臉色還是有些差,明顯還對剛才的事耿耿於懷。

寬伯鬆了一口氣,落荒而逃也變成了小碎步快走,原本就不遠的教坊司已經來到眼前。

王龑抬頭看看三層的教坊司,心裡的不舒服給衝散了大半。

“客官您好,是喜歡雅緻還是喜歡熱鬧一點?”龜奴迎上前來,胸口恨不得彎到腿上。

“三樓天字一號房,我家公子是段老爺的客人。”寬伯吩咐一聲。

龜奴眼睛都亮了,忙不迭的說:“好勒好勒,天字一號房!您請小心腳下臺階。”

王龑跟著步入大堂後,一股股叫好的聲浪中,夾雜著一股金戈鐵馬般的琴音,竟是十面埋伏這首曲子。

一聲紅衣的女子在臺上翩翩起舞,那四溢的英氣舞姿給王龑看的有些痴了。

甚至水仙還不時向他的方向望一望,那含情脈脈的眼神,讓王龑年輕的心狠狠跳了幾下,直到龜奴喊他這才回過神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