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煙深吸一口氣,緩緩抬起眸子:“我想回江宅住一……”

上抬的眼眸觸及他俊臉上還沒有消散的指痕,江煙頓了下。

一個小時了,巴掌印還沒有消下去,可見她用力有多大。

都說打人不打臉,尤其是對於一個成功的男性,臉更是顏面,家裡的傭人雖然不敢明目張膽的看,可沈總臉上的巴掌印畢竟是不容忽視。

誰不對江大小姐的脾氣有了新的認知,可這更不必上對於沈寒初態度的訝然,不生氣、不憤怒,還照舊慣著寵著她。

“生氣了就回孃家,不是個好習慣,以後還是要改改。”沈寒初按著她的肩,坐在餐桌前。

江煙抿了抿唇,他要是三年前對她這麼好,後面就什麼事情都沒有了。

現在弄這情深義重的讓她心亂。

“我要回去住一段時間。”她說。

沈寒初捏著她的手指,沉默數秒,“……現在不回去不安全,等下週開庭之後,我們一起回去。”

江煙唇瓣動了動,心說:我不用你。

但好在她分得清楚輕重,他們之間的感情糾葛,沒有江家的七條人命重要。

沈寒初以假死遮蔽晏之潤的眼睛,警方由白曉旭出面口風很緊,江煙每每經過書房他都在打電話。

隱藏於暗處的運籌帷幄,他看起來做的得心應手。

一切也都在朝著他所設想的進行。

只是唯有——

江煙不再讓他碰。

沈寒初看著在自己身邊裝睡的女人,這幾天來,每每他動了念想,想要跟她親密,她都以種種理由避開。

最開始沈寒初就當她是氣沒消,想著再哄哄,大小姐從來脾氣來得快,去的也快,但——

一連多日她都避著他。

這讓沈寒初心生出一種極為不好的預感,讓他心慌。

“煙煙……”他從後面摟抱住她,下頜從埋在她的頸窩,他身上隱約能嗅到淡淡的菸草味,他很少在家裡抽菸,顯然今天破例了。

他在親著她的耳垂,低低沉沉的嗓音帶著不安和讓人不易察覺的忐忑:“別離開我。”

我們已經結婚了。

是具有法律層面保證的親密關係。

她再走就不是分開,而是捨棄。

背對著他的江煙眼睛睜開著,整個人都被他抱在懷中,像是要將她融入骨血,她能清晰的聽到她熾熱跳動的心臟。

黑暗裡,他摸索著為她重新戴上那枚戒指。

這些天,被她摘下來的戒指。

江煙記得幼年時曾看過關於婚戒的一種說法,在古希臘的傳說裡:婚戒之所以都選擇戴在無名指上,是因為無名指上有一條脈搏直通心臟,被稱為“愛情之脈”,戴上戒指就是啟動了兩人之間的羈絆,一旦摘下便是斷心臟之脈。

開庭那日,江煙起的很早。

或者說,她一夜都沒有怎麼睡,窗外的天不過是剛剛亮出幾抹光線,她就起來了。

開庭在中午,距離現在還有起碼五六個小時。

她想去一趟墓園,想要去見見自己的父母,想要告訴他們,今天她會替他們討回公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