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寒初眉頭皺了皺:“別折騰了。”

如果被她勾兩下就能產生醫學奇蹟,那醫生豈不是要集體失業。

可江煙不管這些,他不配合,她嘴一癟,眼睛一紅,跟受了多大委屈似的,好像下一秒就會哭出來。

這招對付小折盡也許不夠,但對付沈總裁卻剛剛好。

沈寒初掉頭回到了床上。

江煙跟了過來,她躺在床上,巴巴的瞅著他:“我要你抱著我睡。”

沈寒初“嗯”了一聲,照做。

江煙:“你太僵硬了,我摟著不舒服。”

他就讓自己放鬆下來。

江煙:“你給我講故事,我沒運動說不著。”

沈寒初頓了頓:“我去拿書。”

江煙搖頭:“不要,你直接講。”

沈總裁小時候沒看過睡前故事,後來沒看過兩本閒書,就算是想要滿足她的要求,也有心無力。

削薄的唇瓣動了幾動,最後也沒有任何聲音從唇齒間溢位。

在他懷裡的江煙抬頭看了他一眼,大恩大德道:“算了,不為難你,那你就跟我講講以前我們的事情。”

沈寒初:以前……

他們之間最初的最初,或許用簡簡單單的幾個字就能概括——明豔驕縱的大小姐不愛門當戶對的二代們,看上了一無所有的窮學生。

如果不曾見過陽光,我本以忍受黑暗,可有朝一日那太陽落在我的身上,便將我照耀的更加荒涼。

江煙之於沈寒初便是那耀眼的陽光,而那年裡的沈寒初是寧願卑微也想要留住太陽的黑夜。

他願意做任何事情,包括“攀高枝”,“沈家看門狗”種種帶有侮辱性的言論。

在這束陽光將他拋棄時,無異於是被世界遺棄。

他憤怒,生氣,痛苦卻又無可奈何。

這種交雜的情緒整整折磨他七年,一刻不曾停歇。

在他攀至高峰,第一件要做的便是以成功者的姿態重新出現在她的面前,他要讓她後悔,讓她好好看看,她隨手丟掉的垃圾,成了什麼存在。

他要報復她,折磨她,讓她對他服軟,懺悔,低下大小姐驕傲的頭顱告訴他,不應該拋棄他。

他要她求他回來,求他重新愛她。

只是,這一切的怨恨都在知道她懷上孩子的那一刻土崩瓦解。

她有了他的孩子。

在意識到她會懷胎十月生下帶著他們血脈孩子的那一瞬,沈寒初心中擠壓七年的恨意好像忽然就消散了。

沒什麼比這更重要了。

後來,在她離開的三年裡,沈寒初不止一次的想過,如果他不是抱著恨她的想法重新出現,也許很多事情便會不一樣,他們的孩子一定會好好的活著。

這種懊悔,足夠將一個成熟的男人擊潰。

沈寒初本有大把大把的過往同她講述,但最後的最後,卻只跟她說了他們是怎麼偷偷摸摸瞞著所有人戀愛的青澀和懵懂。

他講述的都是美好的過往,像是夢幻的棉花糖。

以至於江煙睡著的時候,嘴角都是帶著笑意的。

沈寒初看著睡著的女人,看了很久很久,他終於下了那麼大的決心,讓她去追求想要的幸福,上天卻又意外的將她送回到他的身邊。

她還那麼喜歡粘著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