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咔噠”,“咔噠”兩聲。

浴室門被反鎖了。

在溫辰良皺眉時,就聽到裡面女人的聲音:“溫、老、二!”

溫辰良也直接:“開門。”

江煙想也不想就說:“你就算是電報機,今晚上也自己發電報!”

“溫叔叔?”

小折盡懵懂揉了揉睡意朦朧的眼睛:“你為什麼是電報機?”

溫辰良蹲下身,捏了捏他的臉蛋:“你聽錯了。”

小折盡越長,便是越像他的親生父親。

“嗯,我想喝水。”

溫辰良一手抱起他,去給他倒了杯溫水。

“華國是什麼樣的?”小折盡雙手捧著水杯,喝了兩口後,問他。

溫辰良頓了頓,他對於酸言酸語沒興趣,想了半晌這才說:“一個……去了就不想走的地方。”

小折盡不懂,還想要繼續問,就被溫辰良趕著回去睡覺了。

——

“沈總,夜深了。”

遠端視訊會議結束,沈寒初還是讓楊秘書鬆開了咖啡,楊秘書看著那滿身寂寥的男人,緩緩開口提醒道。

五星級總統套房,可以看到這座都城的半城風景。

他擁有許多,卻又像是一無所有的窮困潦倒。

“明偉,三年了。”

站在落地窗前,窗外璀璨的燈光映照在男人的臉上,明明滅滅,不真不切。

楊秘書看著他的背影,唇齒酸澀:“是,這三年……沈總辛苦。”

辛苦?

沈寒初低聲笑了笑,半晌,低低問了聲:“她會不會已經跟溫老二好了?”

楊秘書一時語塞,許久許久,也只能找到安慰的一句:“江小姐,心裡是有您的。”

有他。

一千一百二十三個日日夜夜,這二字是最好的止疼藥。

沈寒初開了瓶酒,楊秘書同他對飲。

楊明偉看著那個帶著金絲邊眼睛的男人醉了一場,打翻了手邊的相簿。

三年來,沈總裁無論到何地何處,一定要帶在身邊的相簿。

相簿中的少年少女撲面而來的青春氣息,側臉看向對方的眼睛裡,盛著破碎的星辰。

沈寒初彎腰撿起那相簿,手掌輕輕的在上面蹭了蹭,指腹徐徐撫摸著少女那張明豔的笑臉,一遍又一遍,像是個固執的孩子。

在楊秘書將他扶到床上時,摘下眼鏡的沈總裁,眼底一片縹緲的虛無,目光不知落在了何處,他唇瓣動了很久,很久,才喃喃的喊了聲:“煙煙。”

歲月無聲也喑啞,是一場難熬的酷刑。

——

江煙下飛機的時候,故國撲面而來的熱浪將她頂了一下子。

無處不在熟悉的漢語標識,親切又熟悉。

這天、這地、這人,這一切一切的,才是她的歸屬感。

本來昏昏欲睡的神志,這一刻變得清醒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