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旁的溫辰良看著江煙紅著的眼眶,垂在一側的手指捏緊,下一秒——

他擋在了沈寒初的面前:“寒哥,讓她先……緩緩。”

沈寒初手掌按在溫辰良的胳膊上,眸色深沉一片:“讓開!”

溫辰良頓了頓,到底還是沒有動,沒有移動半分。

陳東陽就算是再傻,此刻也意識到了事情不對勁兒,臉上的笑容尷尬的消失。

江煙挺著脊背,在多人的注視下,一步,一步,維繫著她江家大小姐最後的驕傲,離開。

銀沙惡狠狠的瞪了沈寒初一眼:“王八蛋,這事兒沒完。”

她疾步追上了江煙。

在走到車門前的一瞬間,江煙渾身的力氣都像是被卸的乾淨,她腳步一踉蹌,若非是銀沙眼疾手快的扶住她,怕是連車都上不去。

“小煙煙。”銀沙緊緊的握住她的手。

江煙靠在椅背上,緩了很久很久,都沒能再發出一點聲音。

“嗡嗡嗡——”

江煙的手機響起。

電話是蛋糕店打來的:“江小姐您訂蛋糕到了,按門鈴沒有人接,您看……”

蛋糕?

是啊,她還給沈寒初準備了生日驚喜。

就在江家。

在她那間裝滿了回憶的房間裡。

那間鎖了七年多的房間裡。

嗬——

“扔了吧。”她聽到了自己的聲音。

銀沙也聽到了電話那頭的聲音,現在就只想要狠狠的給自己幾巴掌,為什麼要犯賤的去提醒江煙那個狗東西的生日。

不然,不然——

可不然又能改變什麼呢。

如果今天不知道,那等生下了孩子,情況不是更糟糕麼。

訂花那頭的人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,“江小姐這……”

上萬元的蛋糕就這樣丟了?

外賣員驚詫的聲音,讓江煙稍稍恢復了些理智,“放門口,我現在過去。”

“那我等您過來,店裡規定是要當面簽收。”

江煙讓銀沙送她去了江宅。

外賣員見豪車上下來兩個大美女還尚來不及反應多看兩眼,就見江煙抬手一丟,精美的蛋糕滾落在地上,摔了個稀巴爛。

她大步走入江宅,看著自己這麼多天精心佈置的一切,滿房間的鮮花,氣球,千紙鶴,一張張照片被極其小心的懸掛、張貼。

房間的正中央是3D立體的穿著校服的少年少女。

這是沈寒初在江家那一年住的房間,裡面所有的東西都保持著他離開時的模樣,就連桌邊的書都是他翻看至的那一頁。

江煙站在門口,一眼眼的看過去,然後緩緩的拿起了最近的一束鮮花,朝著正中心的位置砸了過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