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佛慈悲!”

無心站在殘敗得大雄寶殿前,高呼一聲,大殿四周忽然間湧上一批批身穿灰黃僧袍的和尚。

僧眾將大雄寶殿圍住,灰黃交錯,個個雙手合十,口中低吟著佛法經文。

這場面,頓時鎮住了寺院外的王族衛軍,以及提著劍的淮陽公主。

周瀾緊緊神,決定再次搬出王令,“淮陽王令,凡殊死抵抗者,一律按叛亂謀逆之罪斬殺,凡降者,一律無罪釋放。”

話音落下,周瀾抬起頭,再次看向大雄寶殿前的鈞天寺僧眾。

可是這些和尚們卻沒有半點反應,依舊是低著頭雙手立在胸前,低聲地念著佛經。

周瀾搖搖頭,長嘆一聲。

淮陽州廣立佛寺,本源於數十年前無心上書王室,稱淮陽王為真佛轉世。

而她的父王周譯也正應了無心所言,順利繼承了淮陽王的王座。

之後便按照無心授意,在淮陽州境內,大肆宣揚佛教禮法。

此後,佛修僧人一躍超過其他修行宗門,最終建立了以佛宗禪寺修者為主的淮陽佛州。

周瀾握著劍柄的手微微顫抖,她記得父親淮陽王的本意是想將佛宗的行善佈施,慈悲為懷作為淮陽州的立州之本,可誰能料到這立州之本竟會被有心人變成包藏禍心的遮布。

“無心,你該死!”周瀾怒道。

無心面無表情,應道:“我佛慈悲,本座閉關數十年,無訣師弟通叛王侯謀逆,固然有罪,然鈞天寺僧眾同門皆不知,何來死罪?”

“你……”

周瀾沒有想到無心會在瀕死之際做這樣自我矇蔽的刻意澄清。

少女微微皺了皺眉,問道:“你這是拒不承認白天所做的一切?”

“阿彌陀佛,公主殿下白天帶修煉者犯佛門聖地,本座為此出關迎戰,何來不承認?”無心依舊面無表情回應。

握劍的手抖得厲害,周瀾知道這是無心失去佛舍利之後的權宜之計。

他只需要堅持一點,與鈞天寺的所有僧眾一起堅持那一點。

那便是謀逆者只有無訣一人,整個鈞天寺都與之無關。

此時的王族衛軍數千人,皆是淮陽州初修境界之上的修行者。

在這些人的見證下,只要周瀾下令攻入寺院,淮陽王室必然要背上屠戮僧眾的罵名。

到那時,整個淮陽的佛宗禪寺揭竿而起,淮陽依然會是佛宗僧人的天下。

周瀾強忍著怒火,提起長劍,罵道:“陰險狡詐的和尚,本公主一定要親手殺了你!”

無心面無表情的嘴角上揚,“殺本座,只怕公主還沒有這個本事。”

一忍再忍,這般挑釁,是個人都已經無法再忍下去。周瀾從馬背上縱身躍起,腳踏著磚石地,抻劍直奔無心刺去。

“既然公主殿下動手,本座不得不自衛了!”

無心低喝一聲,併攏的雙手撐開,一掌推出,與周瀾刺出的劍相碰撞。

霎時,那劍被湮成粉末。

“禁天印!”無心腳下接力,挪動三步,另一隻掌藉著長劍湮滅的餘震,近到周瀾身前,眼看就要劈下。

秋水初境的一掌,斷然可以了斷這位只有初修境的淮陽公主殿下一切生機。

咣!